顾颐信誓旦旦:“一旦进入诉讼程序,这些专利相关的基金账户里的资金,包括进入诉讼期后专利收益,都是要冻结的!你如果愿意把专利权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当补偿!”
唐希恩听言,站起了身,迎面看着顾颐,挑眉笑道:“连基金账户的事情都知道了?那你肯定也知道我从傅家那里收了一百亿的聘金吧?你觉得我差钱吗?你觉得我怕基金账户被冻结吗?我不仅不怕,我还要组一个专门处理继承权的律师团跟你打这场官司!”
顾颐脸色越发难看,又嫉妒、又愤怒、又没底!
她虽然贵为院长太太,却是个半法盲。法律上的事情,一些黑白分明、边界清晰的,她大致能确定;一些需要技巧或其他细节支持的,她几乎只能依据感觉去判断。
故而这会被唐希恩一唬,她也有点懵了,正想用更尖酸刻薄的话侮辱唐希恩时,就听唐希恩说:“而且,这场官司一旦开始,我不介意曝光当年所有事情!”
顾颐惊得面目都扭曲了。
她觉得滕仲谦肯定是将当年那些书信交给了唐希恩,所以唐希恩这会儿正拿那些事情威胁自己。她火冒三丈,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回去将滕仲谦撕成两半!
顾颐恶狠狠看了唐希恩一眼,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提了包,转身就走。只是人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正要从外面进来的滕仲谦。
滕仲谦神色匆匆,然而看见她,却没有多意外。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用力箍住她的手,将她往外拉。
本就一肚子火、正想跟滕仲谦吵架的顾颐趁势发难,甩开滕仲谦的手,手指唐希恩,大声质问:“是不是你怂恿老太婆把专利给她当嫁妆的?啊?”
滕仲谦压低了声音:“出去说!”说着,又要把她拉走。
顾颐不走,俩人在那边拉扯。
顾颐瞠目嘲讽:“我就说呢你天天往这里跑,原来那个老**还风韵犹存啊?!你当年就是为了这个老**才要跟我解除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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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颐!”滕仲谦大吼,“你给我闭嘴!”
唐希恩也被顾颐这狠毒的一番话刺激得满面通红,浑身颤抖得像筛糠,眼眶红透,眼泪在眼眶里翻滚,死死忍住。
她快步朝顾颐冲过去,一瞬间的事情,傅时御拉都来不及。
“你骂谁?有种你再骂一次!”唐希恩歇斯底里大吼,声音到最后都破音了!
傅时御从后面死死抱着她:“好了!冷静一点!”
三道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吓得躲在房里的李妙莲又惊又怕。
李妙莲担心女儿,在王阿姨的搀扶下,最终还是出来了。她红着眼眶,轻唤一声:“恩恩……”
唐希恩回头看李妙莲,眼泪夺眶而出,走过去轻轻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傅时御心有不忍,也红了眼眶,态度很冷淡地对滕仲谦说:“您先把她带走吧!不要再打扰无辜的人了!”
说完,去扶着唐希恩母女回房了。
门刚关上的时候,外面还有吵囔声,过了一会,声音没了,傅时御出去看了一眼后,回来说:“老滕把人带走了,没事了,可以出来了。”
听着这话,王阿姨和李妙莲都同时松一口气。
唐希恩眼泪止不住。
李妙莲见了,上前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安慰:“恩恩,没事了,你爸爸会处理好的,相信他!”
唐希恩也不知道李妙莲为什么会这么信任滕仲谦,滕仲谦明显就制服不了顾颐这个疯女人,如果制服得了,顾颐今天也不会跑来撒泼了。
唐希恩觉得心好累,要结婚了,却还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心里有点埋怨滕仲谦,埋怨他没关好顾颐那只疯狗。
唐希恩缓和了一下情绪,让王阿姨和李妙莲留在房里休息,自己去客厅找傅时御。
傅时御正在跟物业打电话,问物业为什么会放陌生人进来。
过了一会儿,见他挂了电话,唐希恩问:“那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傅时御说:“物业查了监控,她是尾随其他住户混进来的。”
唐希恩狐疑:“可进了小区,又是怎么进楼的?”
一楼有防盗门,没有出入卡根本进不来。
傅时御说:“我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进来了。是王阿姨开的门。”
唐希恩便返回李妙莲房里问王阿姨,王阿姨战战兢兢地说:“那个女人按门铃,自称是傅家的人,送东西过来。我一看她长得挺像有钱人家的佣人,就给她开门了……”
唐希恩一听“我一看她长得挺像有钱人家的佣人”,顿时也有点哭笑不得,提醒过王阿姨下次不能再给陌生人开门,便就出去了。
她因为跟顾颐的这场对峙,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累得仰头坐在沙发上,什么话都不想说,胸膛因为余怒未消而上下起伏着。
傅时御静静坐在旁边陪着她。
俩人无言静坐片刻,滕仲谦进来了。
傅时御拍了拍唐希恩的手,暂时回避。
滕仲谦过来坐下,看了仍仰头而坐的唐希恩片刻,说:“顾颐不会再来了,你放心。”
唐希恩摇摇头,无力道:“我很担心,难道还要再搬家吗?”
“不用。”滕仲谦叹气,欲言又止,“你放心吧,我已经跟顾颐说好了,她不会再来了。”
唐希恩不清楚他是怎么跟顾颐那只疯狗谈的,但眼下,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选择相信滕仲谦。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坐正了身体,看着滕仲谦,平静道:“这件事情您多费点心吧,我妈身体不好,经不起刺激,希望不要再发生遗憾了。”
“好,恩恩你放心。”
唐希恩点点头,站起身,正想回李妙莲房间,问问她今天想不想出去逛街看电影,不想,却听滕仲谦问:“想不想去看看外公外婆?”
她一听,愣了几秒,问:“外公外婆?”
“嗯,你外公外婆也在徊城,鸡阜乡。”
徊城县城不大,但下属的乡村却众多,而且因为特殊的地理结构原因,乡与乡之间可能距离几百公里。
唐希恩十三岁就从徊城出来,去Z市上高中,十几年没回去过,根本不知道鸡阜乡在哪儿,脑子里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滕仲谦猜到了,解释道:“鸡阜乡属于徊城县里不那么穷的一个地方。以前,搭乘大巴到县里,转乘村民的摩托车,一个小时就能到。”
唐希恩听明白了,笑道:“那跟要翻过几座大山、不好进去也不好出来的阮家村确实差得挺远,难怪我不知道这个地方,也难怪我妈都没回去过。”
滕仲谦苦涩地笑笑:“阮家村之所以一直那么穷,就是因为藏得太深,四周都是山,当年连条公路都没有,如果没有村民带,外人根本找不到路进不去。所以这也是当年你妈妈被人带去阮家村嫁人,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原因。”
这还是滕仲谦第一次跟唐希恩提起自己当年找不到李妙莲的原因。
唐希恩自己在阮家村住了十几年,深知阮家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她相信滕仲谦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