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望鬼魂并不回答我的请求,而是继续询问我的目的。我无法掩盖想法,辩解道,“我只是想知道,张道长不让我进去看的三个房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如果他一开始就直接给我说了,我也不会这么做。”
“那三个房间,你都去了?”张四望听见我的解释,一脸惊讶。
我摇了摇头,将方才的情形,三言两语告诉了他,并谎称隔壁房间什么都没有,我就回来了。
张四望目不转睛地看住我,仿佛想从我的表情状态中,察觉到话语的真实性。当他听完我的陈述后,又反复问了一句,“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张四望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我立马警觉,按道理,张四望鬼魂应该能接触到一些我不能接触到的东西,听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应该知道一点内情。
“九当家,道长说了的,那三个房间,暂时不能带你去看,是为你好。我想如果你的道行水平提升了,合适的时候,他一定会亲自带你进去的。”
听他这番废话,我心里怪不是滋味。他口口声声喊我九当家,到头来,也是张道长安排在我身边的监工,密切关注我的一举一动,我这个九当家,算是当家人吗?
“九当家,你……你不高兴了?”
“张四望大哥,这么说吧。你告诉我,那三个房间,关押的是不是凶狠厉鬼?我的道行不够,不能制服他们?”
张四望一愣,摇了摇头,“九当家,张道长吩咐过,我不能说。”
“好吧,你按照他的吩咐做事,我不会为难你。”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看向头顶上面的屋梁,心里在琢磨着,刚才在房顶上听见的怪笑声,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吧?
“九当家,不过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点事情,这个将军山,因为将军魂被人抓走了,所以,方圆百里范围内,前段时间是厉鬼横行,尤其是晚上,没人敢上山来,是张道长的功劳,维护了这里的治安。”
张四望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在人世的时候,是郫县奇门镇的治安队成员,这一带的治安是我负责的,我最后的因公殉职,准确的说,是被厉鬼带走的。所以,我被安葬在神庙边,也是张道长的安排。”
我连忙一个翻身坐起来,说实话,我与他相处了几天,但对于他的过往经历,知之甚少。现在听明白了,原来他的一切安排,都是张道长的亲力亲为,怪不得他这么听张道长的话。
“我才来到这里的时候,张道长就提及了将军山、将军魂,说实话,一来我开始不打算在这里常住,二来我有点惧怕这些脏东西,所以,我从来不打算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听你这么说,其中大有文章,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嗯,我也是昨天晚上,跟你们上阴山,才发现其中的秘密。回来后,我问了张道长,张道长告诉我了。”
“将军山与阴山,中间有一条山涧,但是,那只是我们从上面看下去的结果,其实,这一条山涧,根本不存在。正因为这样,所以,将军山的风水受到了改变,埋葬在里面的古时将军,才会在阴气的作用下,成长为一代将军魂。”
“只是现在,将军魂被人盗走了,所以,我们在阴山山顶时,才能看见那样多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你注意到了吗,那些鬼魂身上穿的都是袍子,很明显,他们都是古时候的鬼魂,是阴世寿命薄上遗漏掉的成员了。”
“这么说来,要想恢复这里的治安,首要条件是把那个将军魂找回来了?”我在一边,若有所思,连忙问道,“可这茫茫世界,上哪里去找将军魂?”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想要知道更多的内幕,张道长就没有告诉我了,我感觉到,张道长好像探查到一点关于将军魂的下落,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自信。”
“你说,将军魂会不会跟那个钟林有关?”我回想起张道长的种种表情,大胆的猜测道。
“说不准,可能有关。”张四望摇了摇头,“今天晚上,可能就有结果了。”
不错,今天晚上,按照张道长的意思,是要与钟林做最后的决断。白胜的鬼魂,那个婴儿的鬼魂,希望能够解救。但谁又知道,我已经迈入了一道深渊,一道无法回头的深渊。
没多久,张道长从外面回来了。我听见大堂内的开门声,连忙一个翻身站起来,走了出去。
张道长将身上的小布口袋放在长凳上,后背上还背了一个口袋,估计就十多斤重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带去了厨房,然后回到大堂内,我坐在藤椅上,认真的观察他,发现他一身尘土,像是进过窑洞似的。
他与我闲聊了小会儿,问了我上午做了什么事情,我说睡觉。然后,我话锋一转,问他去哪里了,他说去了一趟临近的镇上面,办了一点事情。
我知道,这里距离最近的乡镇,就是张四望的故乡,奇门镇。在山下坐上去镇上的大巴车,单程只需一小时。张道长能够告诉我他去了一趟镇上,算是对得住我了,至于去镇上做什么事情,我也懒得多问。
“今天下午,你还要多休息一阵子。今晚上,给我们的机会不多。”张道长再次慎重的提醒道,“我这几天教导你的一些东西,今天晚上会派上用场了。”
“今晚上我们还要去开明村吗?”
“不用。”张道长摇头否认了,“钟林不可能将那些鬼魂藏匿在开明村的。”
“那在哪里?远吗?”
“不远,就在阴山。”张道长起身,“不闲聊了,快中午了,我在镇上,买了一点新食物,等会儿你尝鲜,保证回味无穷。”张道长算是休息够了,起身去做午饭了。
我可不奢望,他能从奇门镇上带回什么美味的食物,只要能咽下肚子,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
中午,张道长将一碗稀粥放在我面前,对我说,“你尝一尝,看味道怎么样。”
我低头一看,平时间的稀粥,带有一点黑色,像发霉的大米熬出来的。但今天中午的稀粥,却是乳白色,就跟平时在家吃上的那种稀粥,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仰头喝了一小口,有酸辣的感觉,点头道,“道长,你又在粥里面添加了什么佐料?”
“哈哈,我就知道,味道一定跟平时不一样。你快喝吧,对你有好处。”
我这才发觉,他的手中竟然没稀粥,难道他是给我单独熬的稀粥?我连忙问道,“张道长,你呢?”
“我,我早吃过干粮了。这个是专门给你补身子的。”
我没有多问,他既然说吃过了,我总不可能去强逼他再吃一碗吧。我低头喝粥的时候,忍不住又多看了看他的右手腕,昨天晚上,我们从阴山回来的时候,他的右手腕明显受伤,我只是想求证,他是否真的受伤了。
一碗稀粥,味道虽然古怪,不过我肚子饥饿,一会儿工夫,还是全部吞下肚了。张道长接过我的空碗,满意点头,正准备离去,我一把拉住了他的右手腕,张道长猝不及防,明显一痛,左手伸来,摆脱了我的抓捏。
“道长,你的右手腕受伤了?”
我刚才扬起他手腕的时候,很清晰地看见,在他右手腕上,有一条明显的擦伤,殷红的血痕,非常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