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枚连忙向我挤鼻子瞪眼，示意我不要多言，我懒得理她，心里直叹无药可救。蹲在一边，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工具袋子，时不时地还将桃木匕首拿在眼前晃眼看了一眼，刚才的试验让我至少明确了一件事情：这桃木匕首还真有一点能耐，对这种小鬼，可以说得心应手。

“爸爸？我有爸爸？”鬼婴自言自语，时而抓了抓头，像是在努力追寻什么记忆，“我已经死去了，那我的妈妈呢？”

“你，知道有妈妈？”这一次，轮到张枚惊讶了，她问话的语气，明显不对。我一时片刻没有反应过来，扭头看了看她，觉得她大惊小怪。

“嗯，有爸爸，当然有妈妈。”

“可是，你才这么小，你就知道这些？”

张枚总算说出了心中的困惑，她的声音轻微，不过我距离较近，听的很清楚。经她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对啊，鬼婴才多大？远看不过是两岁的孩童，而且，我问过保安同志，他说这里发生过一起婴儿命案，死去的婴儿才几个月大。他怎么会知道父母的称谓？还有，张枚说我是他的爸爸，对我有危险吗？

“知道。”鬼婴显得很平静，“只是，我死的太早了。”

“你，你知道自己多少岁？”

“我，出生两个月。”

“啊？”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与张枚面面相觑，这小鬼，到底怎么一回事？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难道，他的鬼魂，有了新的变化？

“我的爸爸是道士吗？他怎么可以和你在一起？”

“对，你说的没错，他是一个道士。怎么说呢，他虽然是道士，不过学道方面，才刚刚起步，还需要鬼魂的协助，所以，我就留在了他的身边，放心，我是帮助他学道，不会害他的。”张枚惊讶之余，连忙敷衍道，“你说自己才出生两个月，怎么懂这样多？”

“因为我是鬼魂，鬼魂有一个优势，就是比人类更能了解这个世界。难道不是吗？我之前，就有较强的阴气。现在，你们能够感觉到，我恢复了之前的阴气。”

他这么一说，我闭上眼睛，轻微感受了一番，的确，他现在身上，有了较强的阴气！我第一次感受这鬼婴身体的时候，阴气就比较强。他此时阴气的恢复，让我对鬼魂，又多了一层好奇。

鬼婴向我看了一眼，好奇问了一句，“爸爸……”

我连忙打住，妈的，我才十七岁呢，他说鬼魂能够比常人更能了解这个世界，难道他没有看出来，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孩子？还有，别人喊我其他称呼，我都能接受，唯独喊我爸爸，这太让我心里不舒服，不得不纠正道，“你，你不要喊我爸爸，我担当不起。”

“嗯，我不会怪你的。我心里，只是有点恨妈妈，她不愿意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却又把我生下来。你们毕竟都年轻，自己都没有照顾过来，怎么能够腾出手来照顾我？”

“我说孩子，你以后对他别这么亲切，你就认我这个干妈妈吧。怎么样？”张枚也就随口一说，她只是想拉近我们之间的一点距离，奈何说溜了口，没有想到这个鬼婴居然当真了。

“嗯，她是我的干妈妈，与我也是同类，我认她。”他点点头，转头看向我，“我想说的是，既然干妈妈可以陪在你身边帮助你，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陪在你身边，帮助你？”

妈的，竟然是这个意思？对啊，张枚是鬼魂，可以陪伴在我身边，鬼婴也是鬼魂，按道理说，他也可以学张枚一样，陪伴在我身边。我心有犹豫，转头看了一眼张枚，张枚格格地笑了笑，也看向我，“小九，你同意吗？”

我抓了抓头，这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吗？我又问，“你有多大的本领？”这个问题的潜在词就是，你能帮助我什么？鬼婴一拍胸口，“我同样是鬼魂，可以像干妈妈一样，成为你的左臂右膀。”

我正考虑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口一闷，立马蹲下身子，心里一阵预感：不妙，尸毒，好像要发作了。

嘭的一声，我身子站立不稳，没有扶住床沿，在我倒下去的那一刹那，张枚惊了一跳，赶紧跑过来，一把就拉住了我的臂膀，“小九，你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出来，头脑一股血液倒冲，双眼视觉顿变模糊，当即晕倒了过去。

在梦境里，我看见张枚与鬼婴两个，把我扶到床榻上，然后见到张枚将手臂放到我的身体上，一股阴寒气流，从她的臂膀处，源源不断地传递到我的身上。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悠然苏醒，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张枚与鬼婴簇拥在床头边，目不转睛地看住我。

“我怎么了？”我连忙翻身坐了起来，偏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摆放的钟表，才凌晨一点多钟。

“你刚才尸毒发作了。”

“你们救的我？”我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了一眼鬼婴，这个小孩子，眼神中，没有了最初看见的怨恨与仇视。我心中一动，“你，还没有走？”

“小九，刚才他也帮忙了的。你怎么可以让他走呢？”

张枚偏头看了一眼鬼婴，秀眉一皱，当即为他说情。我身边本来有了张枚鬼魂，怎么能够再携带一个小鬼呢？

“爸爸，我可以跟干妈妈一道，不会打扰你的生活。”鬼婴那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神，我心中一软，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

“你，以后不要喊我爸爸。她说了假话，我不是你的爸爸。”我瞪了张枚一眼，我与鬼婴之间的误会，必须解释清楚，不然时间久了，误会越陷越深就麻烦了。

“我知道。”鬼婴点了点头，“我求你，让我一起吧。”

鬼婴的回答，让我略显惊讶。随后，鬼婴双膝一软，竟跪在了我的跟前，央求道，“你就收留下我吧，我可以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一定安分守己，一定遵从干妈妈的吩咐。”他那一副哀求表情，让我一时手足无措。

我想起来扶起他，可惜脑袋还有点痛。张枚也向我请求道，“小九，你就答应他吧。他是一个好孩子，不会生事的。”

我挥了挥手，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好吧，你看到办吧。装你的小口袋还有空间，可以放下他吧？”

我话音刚落，就见到他们两位，露出了一脸开心不已的笑容，我当即俯低身子，凑近在鬼婴跟前，轻声警告道，“今后，不许喊我爸爸了，知道吗？”

鬼婴一愣，侧头看了一眼张枚，张枚纠正道，“孩子，你以后喊他九叔。小九，这样总行了吧？”

我摆了摆手，“随便。”

“九叔好，拜见九叔。”鬼婴欢天喜地，站了起来。

“孩子，你以前有名字吗？”张枚又问向鬼婴。

鬼婴听见这话，脸色又一变，原本还嬉笑的表情，立马收敛，很是沮丧，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

“孩子，那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张枚板起一副思考的面孔，片刻后，念道，“你今后就叫张力，怎么样？”

那鬼婴默念了一番，然后点头，表示同意了。我看了看他们两个，最后将视线转移到鬼婴张力身上，“张力，我有一些疑问，你方便告诉我吗？”

张力有所警惕地回答道，“九叔你问吧，我知道的，会告诉你。”

“这一层楼，现在除开我这个房子有人居住外，其余可都是空着的，这种现象，与你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