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悦,心里边想着那可是六千啊,以前在公司实习时,一个月也不过两千,董老就这么一开口,三个月的工资就没了,况且平常人过个生日多点也就几百,这给小女孩过下生日,怎么比活人都多十来倍了。
虽有些不甘,但也没办法,我问了下,明天给行不,现在身上也没那么多现金,这还没说完呢,董老就打断了我,说不行,必须今天给,见不到钱,这事我不答应。
我有点生气了,刚开始还觉着老头挺热情的,怎么说起这事就变了个人似的,想着要不不做了,重新再找人去做。
这时张峰开口了,对董老说道:“董老,你先答应下来,这就给你去取。”说完,也不管我怎么想的,一把拉着我,到了外边,说了声,走把,去取钱。
我呼了口气,心里实在有点不爽,不过见张峰这样,也不好反驳什么,出了门,忍不住问了一句,这老头是不是故意坑我了,不就做些东西么,怎么这么贵?
张峰闻言摇了摇头,说不是,要是别人来找董的牢,给再多钱,他也不会答应的。
我有点不解了,问为什么啊?张峰看了我一眼,说道:“每一行都有一行的行规,尤其是这一行,忌讳很多。”
走出了小村,搭了一辆顺风车,顺便聊着一些什么,说起这个董老,张峰明显话多了点,告诉我说老头姓董,认识的人都叫董老,不认识的人,连姓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名字了。
张峰说,董老在十几岁时,便入行了,一开始是跟着一个叫姓钱的师傅学手艺,那年头,做这行还是很不错的,原因也简单,当时社会条件差,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人死去,或多或少,都会挣一点。
说简单点,做这行的就是在发死人财了,不过这行的忌讳也蛮多的。
第一,忌讳心软。因为在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穷,有的家属想为死者做些衣服什么的,拿不出钱的不再少数,这时候,说什么也不能心软。
听到这里,我忙问了下为什么,张峰解释了一下,我立马明白了,做董老这一行的,表面上是和死人的家属打交道了,其实说白了,就是在和死人打交道。
要是因为一时怜悯什么的,为死人做些什么,好一点的,人家会托个梦啥的,感谢一下,不好一点的,就死皮赖脸的缠上了,觉着董老人好,时不时会隔三差五的就会托个恶梦骚扰下什么的。
要是再差点,遇到个不说理的鬼,就会彻底缠上了,要是不答应他的要求,指不定会怎么样了。
原来如此,这也很好理解,现实社会中,不缺这样的例子,就好比无赖、流氓什么的,见老实善良的人,就会时不时的欺负一下,谋取点好处什么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怪不得老大爷当初跟我说鬼怕什么屠户呢,也就是王叔,一身戾气,一般的小鬼还真不敢近身的,我想着也是有点好笑了,看来这鬼和人一样,也是欺软怕硬的主。
董老可能不是急着要钱,而是怕做好了,见不到钱,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董老也明白小女孩是个厉鬼,要是一个不好,给厉鬼小女孩缠上了,董老这辈子估计是要玩完了。
张峰这么一解释,我倒是理解了,只是觉着有点贵了,六千呢,我又问了下张峰,这第一忌讳是心软,那第二忌讳什么呢。
张峰想了下说道,第二忌讳就是生人介绍的活不接,出多少钱也不能接,也可以说不了解死者生前的情况,或是怎么死的,这种情况是不接的。
不用张峰多解释什么,这个我也能明白,说到底也是怕死人是个什么难缠的主,别挣不了钱不说,还摊上一档子麻烦事,那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了。
我又问张峰,那第三忌讳是什么呢?张峰沉吟了下,说道,第三也算不得什么忌讳,就是没法结婚了,更别说生孩子了。
我一下愣住了,做这行的怎么还没法娶妻生子了?
张峰简单解释了一下,就是说做这一行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就阴气重了,自身还好说,多年下来,慢慢也就习惯了,可别人一时间就受不了得。
好一点的也就是体弱多病,差一点的就会卧床不起,再坏就是一命呜呼了,我听着有点玄乎,问了句,有这么‘神奇’吗?张峰点了点,对我说道:“这里面涉及到了气运,与鬼这些东西稍微接触一下,就会有小病小灾的,更别说董老多年与死人打交道了。”
我一听气运,下意识的看想了手腕上的红绳,这一看不要紧,怎么都黑了三分之二了,看来得时刻注意着点了,记得白胡子老头嘱咐过我,要是绳子变黑了,要立马扔掉的。
也没想这些了,想了一下张峰说的,觉着有点不对啊,怎么董老就没事了?
张峰看了我一眼,好像有些不耐烦了,说了句,董老是做这一行的,一是习惯了,二是那些死人也不会为难董老的,这个你心里明白就好。
我哦了声,想着应该是这么一个理,做这行的肯定不是董老一个人,但绝对多不了,俗话说的好,物以稀为贵,这鬼就是再不待见董老,应该不会太去为难董老了,顶多就是吓唬下罢了。
对了,张峰这么说,那董老就是没结婚了?我问了下,这下张峰真的有点不耐烦了,过了好半天才对我说了句,董老很早就结婚了,不过在董老媳妇生孩子那天,出了点意外,母子双亡。
我一惊,真的假的,怪不得董老孤身一人,我还以为是没结婚什么的……我这心里边突然有点同情董老了,看来是行行有本难念的经了。
接下来的我也没再问了,因为张峰闭着眼不说话了,算了,能说这么多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至于董老妻子遇到什么意外以及还有什么忌讳,我就不得而知了。
又过了会,司机停了下来,而后给我指了一下,说前边走十来米就有一个银行,我现在调个头,等你过来。
我说了声行,就下车了,反观张峰一动不动,我也没叫他了,下车向前走了十来米,还真有个银行,不得不说这些老司机,哪个地方有多少个厕所,估计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次干脆了点,直接取了一万,也省的再跑来跑去,对了,我才想到我还得买个手机了,算了,等有空了再说吧,回到车里边,走了会,司机对我说,小伙子,你们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我疑惑了一声,问哪里不一样了?
司机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感觉你两不一样,刚才听你们说了那么多,那个小伙子好像懂的蛮多的,记得我小时候,有一个老人好像就是做这个的。”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问了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还有十来分钟才会到董老家里边呢。
司机四十来岁,看样子很喜欢聊天,不过我觉的除了公交司机外,一般这些跑出租车的,还挺会‘瞎掰’的,这也没办法,口才不好,怎么去揽客人了。
司机笑着,说村里边那个老人和那个小伙子说的基本差不多,不过好像是没结婚,一般村里有人死了,才会去找他做些什么东西,平日里,也不和老人打交道。
老人挺好的,有一次我还和几个小时候的玩伴偷偷去了老人家一次,后来让家里人知道了,狠狠的揍了一顿,说到这里,司机咧开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