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王贺突然喝出声，不仅是给石伟民一个警告，也把王中强即将冒出来的不堪入耳的话堵了回去：“都给我成熟点！看什么看？看路！我脸上有路吗？！”说完王中强，他又看向石伟民：“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血气方刚？！尸体不是没火化吗？！”

见石伟民不服气地还想说什么，王贺拿出了队长威严：“石伟民同志！注意你的态度！”

一路诡异的沉默，王中强在石伟民二人的监督下，把刘路路的尸体完好无损地送回了停尸房，在停尸房的门口，石伟民黑着一张脸对看守说：“没有我们的允许谁都不能再动刘路路的尸体，明白吗？！不然小心你的饭碗！”

小丨警丨察被吓得连连点头，王贺在一旁看着也没有阻止，他也担心还会有人偷偷摸摸来找遗体的麻烦，所以警告一下守卫也是应该的。

另一边，和石伟民他们有着同样担心的刘海军始终坐立不安，生怕他儿子的遗体会在出差错，于是他一通电话打到了省局里面，和他父亲的老下属深聊了起来。

“……不，这样不行，我儿子的案件必须尽快破除！”

“什么？！不是都请了外援了吗？难道现在的丨警丨察都是吃干饭的吗？！”

“我再说一遍，我儿子的命案从发生到现在，他的遗体一直不得安宁，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们？！”

“我刘家虽然衰落！但也不是没有人了！你们要是不查，我就把事情捅到中央去！”

“对！赶紧调查！一定要快！我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查清真相！找到凶手！”

“不吃不睡也给我查！！！”最后，刘海军几乎是咆哮着挂断了电话，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缓冲着用力过猛后脑中的嗡鸣。

省局也是被这电话打得没了脾气，只知道局长在办公室好声好气劝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头发白了三分地交代他们，让市局的人尽快调查个结果出来。

这件事情再次被一层层压到徐州市局的办公桌上，引得一群人头痛不已。

身为外援的王贺跟石伟民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一方面是市局的拜托，另一方面是自家唐局长的命令。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任务，不过听说这接踵而至的催促电话是因为刘海军的施压造成的，石伟民忍不住再次骂出来。

“那刘老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既然不相信我们，那为什么还要让局里把我们调出来协助办案？！”

王贺汗颜，之前是谁一口一个刘哥地叫着，这转眼就成刘老头了。

“行了伟民，这也是咱们分内的工作，你也不是刚刚入职了，查案被上面催进度难道是第一天遇到吗？怎么还这么不冷静？”

“我气啊！”石伟民一跺脚。他确实气，从开始到现在，就属他被耍得最厉害，几个分局的小喽啰也敢领着他到处兜圈子，这案子的信息没查到几项，内部的矛盾倒是先给他透了个底！这都什么事儿吗？！

“行了行了，先专注案子吧，你这个浮躁的样子怎么去查线索？”到底是王贺老成，面对这样的刁难也不急躁，耐心地安抚着石伟民。

“目前案子的档案和证据都在市局里收着，我们先去看看已有的证据吧。”石伟民深呼吸几口气后冷静下来，算是回归了一点智商。

“走吧。”

本以为刘海军如此施压，感受到压力的不仅是他们两个，市局也应该有点自觉，可石伟民真的高估这这群人的责任意识：

“王队、石副队，两位来了！”市局的人已经对他们两个分外眼熟了，一个个热络地打着招呼。

“刘路路一案的证据我想看一看，请问档案和证据收容室在什么地方？”王贺老道地商议着，半点看不出来被难为后的怒火。

“这个……两位来的不巧啊。”小丨警丨察刚开口，石伟民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案发地毕竟是东关区，这事儿市局插手不太方便，所以刚刚移交到东关区分局了。”

“移走了？！批示了没有？！移交记录呢？！把你们的电脑打开给我看看！”石伟民的火药本来就没有炸完，这一下又被点了起来。

王贺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市局推推拖拖的态度明显是想给他们制造麻烦，最后责任追究下来他们一定跑不了。

“这个……两位毕竟不是我们局的人，是没有浏览权限……”

“去他的权限！”石伟民一把揪住小丨警丨察，威胁道：“给不给我看，你说？！”

“哎哎哎干嘛呢！”

“外援同志你不能动手啊！”

“查个案子干嘛这个激动？”

“我们要向上面反映！”

“伟民。”王贺看周围的丨警丨察也纷纷跟着起了哄，很是众口一词，赶紧拦住石伟民不让他动手。

“我们只是想看一下证据，现在上面已经交代了要快速破案，如果查不到的话，我们都有责任。”王贺沉声说道，可惜没有人理他。

“请问档案和证据在哪里放着？”王贺又问，可是还没人答话。

该说话的时候全都闭嘴，不该说话的时候纷纷起哄，饶是王贺的定力也忍不住有些生气了。

“不说我可以自己找。”石伟民没有那样好的耐性，一言不合就往里面闯，几个眼疾手快的丨警丨察赶紧拦到他的身前。

“让开！”

“石副队，证据真不在总局。”

“那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看？”

这时，陈局长从里面走了出来，堆着官笑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陈局长。”石伟民拨开拦在身前的人，上前质问：“这案子你们还想不想查了？”

“小石哪里的话，怎么会不想查？”陈局长满脸褶子，笑得很虚伪。

“那让麻烦让我看看证据，不然这案子没法查下去了。”

“哎……”陈局长叹了口气，似乎心情很沉重：“其实……是我们的不对，上面人想看看查案进度，所以把档案调走了，移交的实习警员没经验，不小心把证据也一并送了过去，估计要几天后才能拿回来。”

“是吗？”石伟民冷笑：“我怎么这么不信啊？”

“瞧你说的，这都是为了案子的进展，我怎么可能阻拦呢？”

石伟民冷笑数声，“陈局长，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件案子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没有发言权，但是如果谁阻拦办案，这个罪名……我想是谁也不可能拦得住的。”

日期：2019-09-20 1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