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倌,见鬼的阴倌…这是最后一单了,平了事,收了钱,我就彻底告别这个行当了。”
“你是阴倌…”
我正靠在沙发上喃喃自语,冷不丁被身边传来的声音吓的一激灵。
扭头一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原来是桑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跟前。
桑岚两只手背在身后,抿了抿红润的嘴唇,轻声说:“我睡不着。”
没来由的被吓一跳,我心里恼火,可对着这么个娇媚的女人有火却发不出来。
多看她两眼,火气全消,另一种火却被勾了出来。
倒不是说她穿的有多暴露,多性感,就是普通的棉布睡裙。
但高挑的身材,使得睡裙显得有些短,以至于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就这么展现在我眼前,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亵玩的冲动。
“你点蜡烛干什么?”桑岚挨着我坐了下来。
我敛了敛心神,说:“有些东西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你也没必要了解,快点去睡觉吧。”
我有点不敢看她。
法医专业也是要修习犯罪心理学的。
昏暗的光线,特殊的环境,能够促使某些激素过度分泌,会导致冲动……
“我问你点蜡烛干什么?”
桑岚居然贴在我身上,又执着的问了一遍。
就在我想要转过头,和她正面相对的时候。
忽然,窗外传来“哇”的一声婴儿嚎哭般凄厉尖锐的声音!
我被这声音吓得猛一哆嗦,从沙发里蹦了起来。
定了定神,攥紧三枚铜钱,亦步亦趋的走到窗前。
“唰”的一下,猛地拉开窗帘,就见窗外赫然有着一对闪着绿光的眼睛!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那双妖异的眼睛隔着玻璃近距离和我对视。
“那……那是什么?”桑岚跟了过来,颤声问。
“是……”
“好像是只猫?”桑岚一手抱着我的胳膊,一手就去推窗户。
“别……”
我没想到她的动作会是这么的突如其来,想要制止,却已经晚了一步。
窗户被推开了一条缝,一阵刺骨的冷风顺着窗缝钻了进来。
我忍不住连着打了两个寒颤,急忙把窗户拉上。
感觉房间里光线有异,转过身,就见季雅云门外的七根蜡烛,光焰全都收缩如黄豆大小,变成了妖异的绿色!
桑岚带着哭音问:“怎么会这样?”
我已经顾不上回答她了。
因为,此刻季雅云的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声音很轻,但却直透耳鼓,震的人脑仁发麻。
仔细分辨,像是有人在门背后,用指甲一下一下的挠着门板!
“艹,还是他妈的来了!”
我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顺手从窗台拔下一根裹了黄符的柳枝,狠狠的抽在地上。
“啪!”
柳枝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与此同时,挠门声也停了下来。
可是没过一会儿,就又开始挠,而且更加的剧烈狂躁。
我上前两步,再次把柳枝抽向地面。
不料柳枝抡到半空,忽然就断成了几节,各自落地,发出轻微的‘啪叽’声响。
我慌忙摊开手掌,就见裹着柳枝的黄符,已经变得像是被火烧过似的,手一摊开,就变成了碎片。
我连忙又从墙角抓起两根柳枝,咬着牙,几步冲到季雅云房门口,对着房门一阵猛抽。
柳枝断裂,黄符灼手,挠门声也已止歇。
桑岚早就抖的不成个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挂在我身上,哭着喊:“小姨,小姨……”
房间里的人像是听到了她的喊声,房门蓦地打开,季雅云惊惶的走了出来,“岚岚!”
“小姨!”桑岚哭喊一声,就要扑过去。
我赶紧把她拉到身后,快速的往后退了两步。
季雅云跟着上前,双手捧着心口急道:“大师,是我。”
我松了口气,看来破书上的法子还是很有效果的。
纠缠季雅云的鬼,应该被符箓柳枝打跑了。
我刚要上前,不经意间一瞥,太阳穴猛地一蹦。
季雅云白生生的赤足上,竟然穿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不但如此,我还发现,在摇曳的烛光里,她居然没有影子!
“小姨!”
“别过去!”
我拉住桑岚,急着又退了几步。
“你看看她的脚。”
桑岚惊惶下低头一看,惊叫:“姨,你怎么穿的红布鞋啊?”
季雅云眉心一紧,缓缓低下头看了一眼,慢慢把头抬了起来,脸色眼神却已变得无比怨毒。
和她双眼一对,我就知道说什么都是白搭,又揽着桑岚退了几步。
“大师,你怕什么?是我啊!”
季雅云抽搐着嘴角,竭力想要挤出笑容,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眉宇间的狰狞,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我强作镇定,冷眼看着她:“你都已经死了,何必还在阳世作恶,混淆阴阳,难道不怕天谴吗?”
季雅云猛地上前一步,两眼一翻露出白多黑少的眸子,盯着我的左手,凄厉的咆哮:“把她的三魂给我!”
“给,一定给!”
我紧了紧左手,点了点头,猛地拉开一旁的边柜,抓起藏在那里的太空杯,将剩余的黑狗血泼了过去。
“我给你奶奶个孙子!”
“啊……”
被大蓬狗血淋中,季雅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在瞬间腾起的黑气中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就听房间的各处不断传来“噼啪噼啪”像是木柴燃烧爆裂的声音。
片刻,房间内恢复宁静。
我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 息。
转眼看去,季雅云门前的七根蜡烛,已经恢复了橘黄色的火焰,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
空了的太空杯失手落地,我下意识的屈伸着手指。
蓦地,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右手,一个幽怨恶毒的声音在我耳边问道:“你点蜡烛干什么??”
“你点蜡烛干什么??”
这已经是桑岚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就算是再没有常识,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纠结这种问题啊。
我心里倏地升起一股寒意,开始觉得不对劲。
桑岚是美女,而且正是青春靓丽的年纪。
她的手应该是滑滑嫩嫩的,为什么现在握着我的手,粗糙的像是枯树皮一样。
冷汗涔涔下落,我下意识的攥紧了左手,咬了咬牙,缓缓的转过头。
看清桑岚的脸,我不禁松了口气。
多么完美的一张脸,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还满是惊恐,这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呢。
我也是神经绷的太紧了,自己吓自己。
低头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我还是把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见桑岚恐慌的盯着季雅云的房门,我安慰她:“别担心,那东西被淋了黑狗血,已经走了。”
‘至少今晚是不会来了。’我在心里补了一句。
桑岚微微点了点头,目不斜视的一步一步向季雅云的房间走去。
我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儿出了问题。
心里犯嘀咕,可看着桑岚的背影,眼睛却有点发直。
她的睡裙,就是一件白色的长T恤,虽然是棉的,但却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