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儿子杨龙每次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做起事来优柔寡断,照他这样,将来怎么能放心把紫手党交给他。
每每思及此处,杨朋举都是喟然长叹。
六子继续说:“老爷,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少爷,据我所知,昨天和少爷同去的还有叶天。”
“嗯?”杨朋举眼中闪过一道极复杂的光,正在下楼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你是说叶天也去了?可是小龙并没有说叶天随他一起去的事啊!”
杨龙被关在卧室里,一个星期不许出门,六子挺担心杨龙的,就来为杨龙求情说好话。
“少爷的为人老爷还不清楚吗?”六子见杨朋举神色动了,便借机再说:“少爷一向把叶天当成兄弟,昨天的事情办得不顺利,少爷顾及兄弟意气,所以就一个人担了下来。老爷你年轻的时候锐意进取,创下紫手党,但少爷从小生活的环境和老爷不同,因此少爷宅心仁厚胸襟宽广,将来必能唯才是用,将我们紫手党发扬光大。”
六子一席话,让杨朋举听了十分舒心,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转身对六子说:“给叶天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叶天接到电话,便匆匆赶了过来。
走进杨家别墅,看到杨朋举正在喝早茶。
茶香氤氲,浓而不腻。
“叶天来啦,坐。”像平时那样,杨朋举对叶天还是那样热情。
不过叶天心里明白着呢,叫自己过来,肯定是因为昨天那件事,与其让杨朋举开口问,不如自己先说。
先发制人,才能握有主动权。
现在和紫手党的人打交道,玩的是个心理,是一场没有硝烟无声杀戮的战争,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面对杨朋举这样的老狐狸,叶天小心再小心,步步为营,不敢有丝毫懈怠。
“老大,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叶天接着六子亲自递过来的咖啡,对六子微笑了一下。
六子面无表情,但杨朋举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你想说什么事?叶天,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人,有意提携你,在我面前不要拘束嘛,这么郑重其事,搞得我都紧张了。”
叶天脸上带着春风般的微笑,暗中腹诽:这老东西,让你提携,等于是朝坑里推。
“昨天,我和杨哥一起去了南陵河北岸的储货仓,当时我也没有想到,马家的人那么狡猾,居然在集装箱里和仓库外面都埋伏好了人,他们里应外合,搞得我们措手不及。”
叶天点到为止,后面他舍身而出,让杨龙脱险的情节闭口不谈,话不能说尽,而是要挑重点说,人都有疏忽大意的时候,事情没办好,就是没办好。
杨朋举听叶天说话,就眯着眼睛,似在养神,神态悠闲。
等叶天说完,杨朋举蓦然拔出一把手枪,结结实实顶在叶天的前额上。
“这些鬼话,骗骗三岁孩子还行,在我杨朋举面前耍心眼,你还太嫩了。刚刚让你管理风堂,就出了这样的事,是不是你通风报信,才让马家的人有所防备?”杨朋举一脸阴骘,他随时可能会扣动扳机。
杀人,对于杨朋举来说,和杀一只鸡没有区别。
额头被枪顶着,叶天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他有点紧张,毕竟距离太近,如果此时用定时异能,自然可以轻松摆脱险境,但那样一来,自己苦心取得的信任就将付诸流水,原有的计划将被迫中止。
此种时刻,考验的既是心理,也是胆识。
叶天吞了一口唾沫,随即镇定下来,抬起眼皮,无视那把黑黝黝的枪,嘴角闪过一丝苦笑。
“老大,我从小家里穷,被人欺负惯了,一直以来我都想挣一大笔钱,扬眉吐气。跟了老大,我以为我的愿望实现了,没想到老大一直不相信我,那好,你开枪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杨朋举的枪朝下压了压。
叶天梗着脖子没动,感到真正的杀气并非是来自这把枪,背后寒气森森,原来一向不太喜欢开口说话的六子,也是个高手啊!
心中微微一动,叶天心中了然。
“老大,你当然敢开枪了,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
叶天直视着杨朋举的眼睛,他看得出来,这老东西不敢真开枪,只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这种试探半真半假,杨朋举身为紫手党的老大,不能轻易拿自己的手下开这种低级玩笑。
因此,尽管杨朋举并不是真的想开枪,但是要想阻止他,也必须给他一个台阶,让他借坡下驴。
“你告诉我,为什么马家人会事先准备好?”杨朋举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他眼中的那股杀气已经消失了,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叶天冷冷一笑,眉梢嘴角处挂着些许不屑,面对生死一线的平静,叶天那股凉冷的气势,足以压倒杨朋举外强中干的杀机。
“呵,老大,是你们提前通知马家人,给了他们充分的时间来准备,如果你想找一个替罪羊,我叶天话可说。”
杨朋举眼神闪烁,似斗败的狗一样,在寻找退路。
这场较量中,杨朋举输了,输的一败涂地。叶天说的没错,的确是自己通知马家人的时间太早了,不能怪叶天。
“爸,你这是干嘛!”
就在杨朋举进退两难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杨龙的叫声。
于是客厅中三个人的眼光被吸引了过去。
杨龙下楼,情绪很激动,脸涨的通红,冲过来哆嗦着嘴唇拽住老爸的胳膊。
“叶天,不对,是叶堂主昨天救了我的命。虽然事情办的差强人意,那只是我们着了马家的道儿,和叶天没有关系。”
杨朋举听儿子说完,将眼光投向叶天:“你救了小龙?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是我应该做的!”叶天语气平静,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杨朋举找到了台阶,口气缓和下来,哈哈一笑收回手枪。
“叶堂主,你能做到不邀功,还能做道临危不乱,有胆有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从此刻起,你就是风堂真正的堂主,一切大小事宜全总由你来定,只要不过份,我绝不干涉。”
一场危机化解,叶天心里暗骂了一句。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还真有个打算。”
杨朋举回头看了一眼儿子杨龙:“以后多跟叶天学学,要处事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接着又对叶天说:“你有什么的算,说来听听!”
叶天喝了一口咖啡,苦中透香的味道,让他微微皱眉:“这种高级玩意儿,还有点喝不惯。”
然后话锋一转:“老大,你看风堂现在做的买卖,出售器官,这明显太不靠谱了,赚钱多少暂切不提,那可是袋脑别在裤腰带的生意。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赚钱,为什么不能做点别的呢。
比如说现在李茂山的集团,每次出货进货,都要找运输公司,开销巨大,这单生意如果让我来做,虽然挣不了钱,却能省下不少钱。赚钱这种事,是个里外账,要明打细算,关键是还合法。”
杨朋举频频点头,待叶天说完,他用赞赏的口吻对叶天说:“想法不错,不过风堂有三千多号人,全跑运输,怕是李茂山也没有那么多的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