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可是布禅将军当差?”艾雯问道。
应该不是,早上小碧有见到布将军,晚上将军该休息了。”
哦,那算了,收拾一下,我们赏月去。”
轩辕湖旁雨轩亭是个赏月的好地方,艾雯茶席一展,对月吟诗,好不惬意。
未尽兴时,小碧来道“夫人,有个小侍卫求见,说是王让带了张纸条给你。”
让他来见。”倒是让艾雯奇怪,平时有事都是派个人来传唤便罢了,送字条是何意。
只见那侍卫低着头,哈着腰到了跟前,将纸条递给艾雯,道“夫人,王还让臣下转告夫人,夜深露重,还请夫人早些回阁院休息,保重凤体。”
这声音,艾雯熟悉得很,她一抬头,发现那侍卫果然是苏哲所扮,尽管伪装得极好,可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她赶紧接下纸条,神色有些慌张,道“知道了,你且退下吧。”苏哲还在被通缉,贸然出现在这里,艾雯手心捏了把汗,生怕有谁像她一样听出来他的声音。
是。”
宫里最近真是来了不少新人,这个侍卫之前都没见过。”小碧小声嘀咕着,她若不是看到侍卫腰间的令牌,她可不敢领他来见大夫人,
别瞎嘀咕了,去取些热水来。”艾雯道。
是。”
艾雯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正写着速回阁院,不要耽搁,恐有祸事发生。
凉风配合得默契,一股丝凉顺着艾雯的脊骨蔓延,她望向岸边的阴暗处,总感觉那里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那种恐惧和不安,像极了在红色森林的感觉。不做逗留,艾雯仓促离开亭子。
月光不再如诗。
是回阁院还是去找格勒长宇?分叉路口,艾雯稍有犹豫,她希望他在身边给她安全感。可最终,艾雯还是选择了返回自己的住处。哪怕前路是凶途,她也要去看看,去战胜每一次恐惧,去战胜每一次危机,因为曾经许你一世的周全的那个人会变,会走。人生的路,只能靠自己。不论危险,恐惧,灾难,都要独自面对。
夫人,你有听到声音么?”小碧提着灯笼靠近艾雯问道。
什么声音?”
好像是由什么东西飞过去了。”小碧怯生生回头探望,可是什么都没发现。
你别吓自己了,宫里灯火通明的,能有什么。”
夫人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总感觉今天宫里挺奇怪的。”小碧扶着艾雯对跟在身后的侍卫道“你们跟跟紧些,好好保护夫人。”
是。”侍卫答应着快步跟上前,可没走几步,突然停下来,捂住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小碧问“喂,你们怎么了?”
好像我”话没说完,那侍卫接二连三的倒在了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正说着,小碧只觉得脖子被什么叮咬了下了,眼前一黑就倒地了。
小碧,小碧”艾雯慌了神,喊道“快来人啊”可话一出口,她立马又收了声。眼前不远的地方,有个人黑色长袍走到月光里,他将脸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
是长平么?长平,是你在那么?”尽管那双眼睛是血魔人特有的眼睛。可那人看起来比长平的杀气种态多。艾雯又说道“你不是长平,你是东盈雪么?”
那人眼角一挑,变向艾雯扑来。艾雯这才转身狂奔,并大呼呼喊救命。只觉得脖子见有东西刺痛了下,她手脚便软弱无力。躲在不远处的苏哲闻声而来扶艾雯,抱着她边跑边呼救。周边巡查的侍卫听到声响边齐往这边赶。
尽管侍卫越来越靠近那刺客并未放弃追击苏哲二人,企图要搏一搏,抢先了结他们二人性命。他一把抓住苏哲的左肩,尖利的指甲嵌入他的肩胛骨,他用力一拧,苏哲嗷嗷教跪倒在地,手里却稳稳地托着艾雯,他将俯下身,用身体将艾雯紧紧护住。
那刺客见状附身咬上苏哲的脖子使劲一扯,一股鲜血汩汩而出,疼痛欲死,可他的手并没有阻止自己脖子间的鲜血,而是依旧死死地护着艾雯
苏哲就像一尊雕塑一样牢牢的护着艾雯,刺客在他身上咬得千苍百孔都无法叫他放手。身体像被撕碎,他用尽最后一口道“回家回家的路长生天回家”她睡着,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艾雯到底有没有听见,他多希望她是听进去了啊,因为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艾雯回家的最后的机会……
侍卫闻讯赶来,刺客才仓皇逃跑。最后,三两个大汉才硬生生地将他从艾雯身上挪开,他身上到处是血,可已经没了呼吸。格勒长宇赶到时,也不禁被此景动容,他抱起血泊中昏迷不醒的艾雯匆匆离开,同时也嘱咐了一句“厚葬他。”
当夜的格勒宫变得异常紧张,大夫人的阁院外戒备森严,里头挤满了人。二夫人曼娜,三夫人夏莎以及依侬闻讯而来守在房外一夜未眠。据有人说,发现大夫人的时候满身是血,血肉模糊,令众人皆不安。
听说,又是039狼人039。”人群里有人小声地嘀咕。
夏莎低声附和,道“听说,月圆之日,狼人会寻人觅食,凶残得很。”
是啊是啊,今天月亮特别圆,圆得可怕。”有人附和。
咳咳。”曼娜咳了声,众人便安静了下来。
依侬姗姗来迟,向曼娜请了安,便靠在夏莎左侧。曼娜终于见到了那个叫“依侬”的女子,年轻,清纯,身姿翩跹,甜美,温柔,姿色与修养都不输一般女子。与宫里的那些女子相比,她身上倒是有股清新之风。怪不得她能入了格勒王的眼。
曼娜突然觉得,因为时间,女人,永远都是输家。
将艾雯身上的血迹擦洗干净,格勒长宇发现她只是右脸有几道很深的伤疤,其他地方都并无伤口,想来也幸亏了那个人,可他那么拼命图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脸上的伤疤较深,艾雯恐怕需要带很长一段时间的面纱,但要待多久,医官也没把握。她醒来时,觉察半边脸麻木,像是瘫了,有时又疼得她眼泪直掉,医官只好给她开了些长效的止痛药,可这种止痛药不能多食,极易上瘾。半清醒时,见窗外人影绰绰,人言细细碎碎。她轻言道“何人在外?”
左翼,我在呢。”格勒长宇道。
外头再吵什么,好吵。”
听说你受伤了,各宫人来看呢。”
让他们走谁也不想好疼,我的脸好疼。”
好好,我让他们走。”
嗯。”药性让艾雯再次陷入沉睡。格勒长宇挑灭灯芯,轻手轻脚地离开。
王。”
他以为所有人都走了,没想到依侬还在留在此处。格勒长宇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想陪陪你。”依侬小泯红唇继续道“夫人怎么样了?”
无大碍,已服药睡下。”
哦,那就好,明日依侬炖些补品给夫人好好补补身子。”
不必了,夫人这边自然有人伺候饮食起居。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依侬迈了两步,望向屋外的深夜,道“王,今夜请您将依侬留在此处照顾夫人吧。”
你害怕了?”
听说是上次宫里出现的狼人,专挑柔弱的女子下手”她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望着格勒长宇。
那就留下吧,小碧,给依侬姑娘安排房间。”
依侬谢恩。”她心中暗喜,自信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渗透这个男人的心。临走时,她拜托小碧要了一间靠书房的房间。夜深时,依侬借口恋床无法入眠,入书房为同样忧心难眠掌灯批阅奏章的格勒长宇研了一晚上的墨,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日期:2020-05-12 1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