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在俺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注视下,在俺姥姥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百二十个不含糊得数落着俺姥爷的情况下,我留在了雷云观。从此,雷云观的唯一的观主,雷瞎子,就有了传人。其实我师父耳聪目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称为雷瞎子。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寒来暑往,春去秋来。不知不觉的,到了90年代初期。这是我们祖国快速发展的时期,我们的厂子,也要离开贺兰山麓的小镇,整体搬迁到了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光市。恍惚间青山绿水已经离我远去,祖一辈父一辈的青春永远的留在了那里。从三岁起,我跟着师傅,打拳踢腿、渔樵耕读,小到读经习气,大到指诀术法,每到寒暑假,都要跟着师傅进山辩『药』理,寻山珍,捉野味。虽然搬进城市里,每到寒暑假我依然会回去陪师傅。虽然师傅不属于国企的员工,所以搬迁的时候,没有机构给他安置住房,但是依旧不缺他老人家住的地方。可俺师傅不愿意进城,还是山里住着舒服。
后来读了大学再到毕业,跟师傅的时间渐渐地少了,可是以往修习的阴阳术法却没有丝毫倦怠。我以为,阴阳术法只是我个人修身养『性』,无关其他。我也同其他人一样,可以静静的享受着这个平凡世界的美好生活,然而,我面对的现实却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大千世界。
佛家与道家,都有命数一说。都认为人的一生都是上天注定,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喜怒哀乐。虽说有些夸张,但是每个人的命数确实不同。前文书提到的我的第二个师傅,就是那个光头大和尚,其自诩醉罗汉,我时常笑着问他,大师宝刹何方,他总是不搭理我。我这位二师傅就深谙命数,每次在一起时,他总是高谈阔论,朱元璋的八字和命数如何如何,陈友谅如何如何,他孙子朱允炆的如何如何,朱棣的命数如何如何,吹得云山雾罩,可是我问他现在我周围的人命数如何,他却摆摆手,边晃大脑袋边说道:“不可说……不可说……”因此每当他给我讲起命数来,我总是当着故事听,二师傅口才甚好,我甚至怀疑他出家前在天桥说过相声,阴阳顿挫的总能把我不是很感兴趣的事情,让我听得津津有味。二师傅什么都讲,什么佛祖割肉饲鹰,什么达摩一苇渡江,什么水漫金山法海与白蛇斗法等等,但不管说的什么内容,总是离不开佛家人物的神通广大和英勇事迹。我呢也是就那么一听,至少听故事这个比跟着大师傅,打拳踢腿,练气背咒诀的舒服。都说佛道不容,这话不假,就在二师傅给我讲当年有个叫姚广孝的光头大和尚命数斗法赢了刘伯温,然后兴建北京城的故事的时候,我大师傅不干了,嗷的一下就从后院跑了出来,冲着二师傅就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姚广孝兴建北京城的时候,刘伯温早就入土归西多年,要不就凭你们这些酒肉和尚,能比得过我们道家的阴阳术法?走走走……给我练气去,好好的娃跟着秃驴能学出来个屁……”边骂便给我拎了出去。二师父一见大师傅给我拎出去了,也不干了,回口骂道:“歪腻个瓜皮,腻干撒捏,干撒捏,腻干沃挖干撒捏……”说完两人就得干上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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