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秀芳见闺女那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心道,完了!准是喜欢这个关山月,那得把把关,便问道:“小关家里都有什么人呀?”关山月如实说道:“老家父母健在,还有个弟弟。我在太行钢厂上班。”路秀芳又问道:“结婚了吗?”
关山月心里一动,她妈妈要干什么?不会是认为自己喜欢她闺女吧?真不想说自己结婚了,但是不能骗人呀,遗憾地说道:“结婚了,我都有小孩了。”路秀芳失望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蔡小英见妈妈盘问关山月,心里能不知道咋回事?听着他俩的对话,刚才起涟漪的心顿时沉寂下来,黯然神伤。又暗恨自己,上学时咋就不开窍,竟然和这么优秀的人擦肩而过了呢?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自己中意的人呀!
也许是前世的因,也许是后世的缘,错在今生与你相见,一时间彷徨不已。屋里寂静下来,三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山月只有埋头苦干。按完强穴,开始取阳陵泉、犊鼻、伏兔、丘墟、昆仑、太溪、承山等穴。一般针灸治疗慢性期的风湿性关节炎讲究平补平泻,中等刺激,并可酌加温针或艾灸。这次没带针来,只好用真气取代针进行治疗。她这是多年的陈疾,治疗起来自然费事,时间一长关山月满头是汗,竟似有水汽从头顶上飘起一般。
蔡小英拿自己的毛巾给关山月擦擦汗,没话找话道:“还挺费力哈?”关山月闻着毛巾上的香味,和早上蔡小英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心里又是一颤,说道:“用真气按摩有点累,明天我拿针来就好一点。”
蔡小英看着关山月一丝不苟的样子,心道,上学时只顾着学习了,还没发现他竟这么帅气!他要是没结婚多好呀,自己舍了脸也要追他。又想起早上自己趴在他身上,下身被他那个坏东西顶着的情景来,心里麻酥酥地,小脸又红了,丢死人了!一时间既羞涩又开心,既期待又彷徨,迷茫起来。
这次是纯内力治疗,时间又长,关山月汗流浃背,衬衣都贴在身上。终于结束了,关山月累的坐到沙发上喘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喝口水,关山月说道:“阿姨,咱们这栋楼朝向不好,终日不见阳光,不利于您的身体恢复啊。”路秀芳叹口气道:“我还不知道?可是没办法呀。这房子还是她爸在林业局时分的,现在别人都搬走了,老邻居就剩我们了。我这半辈子就和残疾人差不多,她爸呢前两年得病又走了,小英命苦啊!”
蔡小英说道:“妈,别老唉声叹气的,我已经开始挣钱了,很快日子就会好起来的。这次您的腿再治好了,咱们以后不就是好日子了吗?”说着又用脚轻轻踢了关山月一下问道:“有多大的把握?”
关山月看着这个坚强的女人,心疼的要命,信心百倍地说道:“阿姨,您就放心,不用一个星期准保您生龙活虎!”蔡小英笑道:“不会用词,女人还叫生龙活虎?”关山月哈哈一笑:“精神焕发,行动如初,如脱胎换骨一般。”
路秀芳笑眯眯地说道:“只要摆脱药罐子就好啊,省的拖累小英。”
说着话,胡树彬打来电话说道:“晚上吃烤肉去。不过蔡大美女没联系上,这事儿交给你?”关山月看了蔡小英一眼说道:“好吧,去哪儿?”胡树彬说道:“蔡美女知道,别问我。”说完就挂了。
蔡小英还没说话,她妈妈说道:“去吧,多和同学们玩玩,别总闷在家里,要不连对象都找不到。”蔡小英登时红了脸,羞涩地说道:“哪有你这样的妈妈。放心,到时候我给您招个养老女婿来。”
从蔡小英家出来,两人驱车到河边吹风。这条河离他们中学很近,河边种了一排杨树,每到炎炎夏日,他们都爱到坝上乘凉、嬉闹。坐在坝上,仿佛又回到了激情飞扬的岁月,让人回味。
蔡小英问道:“你不回学校看看?”关山月道:“我也不知道怕什么,总是不敢去,以后再说吧。”蔡小英笑道:“那儿不会是你的伤心地吧?”关山月道:“哪有的事?哎!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矛盾体,活的糊里糊涂。”
蔡小英不知道关山月指的什么,两人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关山月说道:“我想把老家建成旅游区,但是我又不能常在老家,你能帮我吗?”蔡小英说道:“我也没经验呀,怎么帮你?”
关山月说道:“我想,前两年以建设为主,种果园,修人工湖,修路,等有了模样才正式挂牌。种果园正不是你的特长吗?”蔡小英道:“我们苏科长不是说了,让我做好服务吗?”关山月道:“她家的私事怎么能让你做呢?还有就是资金管理的问题。开始我想让我爸爸管理,但是他连县城都没来过,地地道道的老农民哪能管得了百万、千万的资金?你说呢?”
蔡小英笑道:“我可是吃皇粮的,哪能辞职呢?我一个女孩子也没啥野心,找个好老公就好,你别难为我。”关山月道:“我看你们班上也很轻松,节假日看看就好。我这么想,你义务给我帮十年的忙,我送你一套房子怎样?”
蔡小英忽地脸红了,低声说道:“你不会是想包养我吧?”关山月赶紧否认:“哪有?我说的条件是对等的。现在一套房子十来万,你给我打十年的工不正好吗?我真的很敬重你,家里的条件这么差,却在你身上看不到一丝自卑,比我当初坚强多了,我都不敢来参加同学聚会。”
蔡小英矛盾重重,低下头来不再说话,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爱上他了?怎么能说那么直白的话呢?心里不由得感慨不已,是啊,邂逅一个人只需片刻,爱上一个人往往会是一生。似水流年太过匆匆,一些故事来不及真正开始就被写成了昨天;一些人还没有好好相爱就成了过客。有缘的人无论相隔千万之遥终会聚在一起,携手红尘。无缘的人纵是近在咫尺也恍如陌路,无份相聚。在这注定的因缘际遇里,自己能做什么呢?
见蔡小英不说话,关山月又说道:“这两天我给阿姨治治病,作为回报星期天你跟着我去村里帮我规划规划,行不?”蔡小英叹口气道:“你不用说得这么婉转,治疗费我也没打算给你。可能我妈说的对,我就是个苦命的孩子。”说完眼泪滴答滴答落了下来。
关山月顿时慌了手脚,以为自己说的话伤害了蔡小英,急忙说道:“怎么了?如果是我说的不对,我收回我说的话。你别哭呀,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蔡小英“哇”地痛哭起来,边哭边扬起小拳头捶打着关山月的胸膛:“你就是欺负我了!”捶打几下扑倒关山月的怀里,抽泣不止。
关山月劝道:“你别哭了行不?咱们有事说事。”蔡小英断断续续地边哭边说道:“你让我哭一会儿。”关山月轻轻把她揽到怀里,心里想着,估计是家里的艰辛都压在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身上,却又无处倾诉,无处宣泄,既然这样那就哭吧。
过来好一会儿,哭声间歇,蔡小英感受关山月宽厚的胸膛带来的温暖,渐渐的安心下来。蔡小英仰起脸苦笑一下道:“让你见笑了。”关山月看着面前娇美的面容,肤若凝脂,朱唇琼鼻,眼里的泪水像一汪秋水,让人怜到了心肝上,说道:“你要是又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