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听说了吗?刚才连世子和容家大公子一同出席呢!”出岫正准备去往宴会的时候,迎面走来两位宫女,其一位宫女声音里面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听见是和自家世子相关的事情,出岫不由顿住了脚步。
“我刚刚路过的时候还看见了,连世子长得可真好看,女人还要生的美,如果能嫁给连世子,即使是为妾我也心满意足啊!”另一人手端着一个酒壶,一脸神往地感叹。
“你别想了,连世子是否喜欢女子还不清楚,算是喜欢女子,也还有一个未婚妻安小姐,怎么会有你的份。”之前那位宫女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那位个子较矮的宫女撇了撇嘴,“我是感言一下而已,连世子那样的人,连看一眼都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那里敢真的爱他呢!”停顿了一下之后,又有些不甘心地开口,“我之前见过连世子,觉得连世子根本不是传言那样的人。”
五年前她被三皇子欺负,都还是连世子帮她出头。
那分明是一个极尽温柔的人!
随即不知道是说给同伴还是说给自己听,声音有些低沉地开口,“只有像安小姐那么优秀完美的人,才配得连世子吧!”
另一人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当初陛下那一纸婚约,京的人都不胜唏嘘,京第一纨绔配京第一美人,都在替安小姐感到惋惜!
怎么到了这里,成了安小姐堪堪配得连世子了?!
“好了好了,那些事情都不是我们这些小宫女该操心的,我们还是快点走吧!”高个子的宫女道。
然后两人加快了脚步,很快便离开了。
待她们走远之后,出岫才挑着眉梢从暗处走了出来。
伸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眼闪过一抹笑意。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小宫女喜欢世子,不过那个小宫女的眼光还是很好嘛!
至于和安小姐相配,如果世子是男子的话,安小姐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在……他也有些想知道以后到底谁那么有本事将这尊大佛给娶回家!
想到这里,出岫脑海浮现了一道如火的身影。
绯衣如火,清眸染墨!
世子对待那人,终究还是有几分不同吧!
至少,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世子对谁那么纵容!
只是……
出岫忽然“呀”了一声,伸手一拍脑袋瓜,他说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世子,北越那位今天到了京,似乎,也会出席今天的夜宴!
想到这里,出岫脚下的步子,都不由加快了几分。
“出岫。”刚走出几步,一道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出岫步子一顿,转身看向来人,俊朗的脸有些复杂,“……你在这里,那绯公子在……?”说话的时候,还转头用手指着辛和殿的方向。
来人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衫,浅笑着对着出岫点了点头,“公子刚进去不久。”走到出岫身边,看着他的脸色,“你怎么了?”
出岫摇摇头,有些垂头丧气,“没事。”他之前被自己要当书童的事情给吓住了,竟然忘记了和世子说这件这么重要的事情。
夜辰淡淡地笑了笑,像是看透了一般,“世子还不知道主子来了京吧?”
出岫无奈地点头,“嗯”了一声。
夜辰拍了拍出岫的肩,不怎么走心地笑着安慰,“没事,当给世子一个惊喜吧!”
出岫:“……”
此时,辛和殿。
帝王帝后已经落座,武百官行礼之后,一道尖细的声音缓缓响起。
“北越使者到!”
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宫殿门口。花神节夜宴是东凌的传统节日,陛下宴请群臣但一般也都是东凌的世家贵族,武百官,还从来没有其他国家的人出席花神夜宴。
而且,没听说北越有使者来京啊!
不由地,在场的人神色都有些好。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一道颀长的身影,优雅地走了进来,一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来人一身绯衣,璨若流火,面覆着一个精致的面具,面具呈现弯斜的半月状,银白色,斜月的两端镂刻着极浅的水藻纹络,映射出淡碧色的光泽,面具眼角有一抹血色的曼珠沙华,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惊艳神秘,妖治的红,明澈的银,明明是两个极端的色泽,错落在一起反而相得益彰。
因着面具的缘故,无法窥视来人的面容,只能看见一双狭长深邃的瞳湖,瞳湖若雪,幽深而又清冽,清芒流转之间如黑曜石一般,吸尽了世间所有瑰丽的光芒,流光似霰,清沉不染,但是,漂亮的眼尾,却带着几分阴柔的魅。
再往下,便是露在冰冷面具之下光滑如玉的下颚,线条轮廓优美清和,弧线完美地恰到好处。
虽然没有看见整张面容,但是,在场的人,还是有些愣神。
连枢本来只是把玩着手的茶杯漫不经心地抬眸,在看见那一抹绯色身影之时,身子瞬间僵住,一双狭长邪魅的丹凤眼浮现了一抹意外,意外之后,便是幽幽的墨色流转,连殷红的唇,都微不可见地抿了抿。
神色,有些幽深莫测!
眸子一垂,如鸦羽般长而卷翘的睫毛轻敛,在眼睑处投下了一层薄薄的影。
月拂看了一眼殿的颀长身影,又看了一眼连枢,晃了晃手的酒杯,苍白的唇泛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随着那道绯影,直到对方站立在殿的时候,众人的目光才初初回神,眸子里面,都写着惊艳。
来人并未见礼,身姿颀长华美,如一株青竹,清瘦的身骨透着些许微冷,“见过东凌陛下!”淡绯色的薄唇一启,嗓音如漫着一湖浮冰冬水的沉寂,虽然是淡淡的,却潆绕着几分凉寒妖冽之意。
南宫振天的眼眸沉了几分,面依旧看不出任何不妥,淡笑而又不失威严地开口。“寻王爷远道而来,朕竟适才知道,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他是皇,寻绯墨是王,按理说寻绯墨见到他应该是行礼,但是,寻绯墨身份特殊,是北越帝王凤临天的叔叔,便是凤临天,对这位寻王爷都颇为忌惮。
“是本王之过,想见识一下东凌花神节宫宴,便不请自来了。”寻绯墨声音清冽地淡声道。
“既然如此,寻王爷便请入席吧!”南宫振天笑着说,说完之后,看向一旁的叶公公,“叶公公,替寻王爷添一张席位。”
南宫振天的话音刚落,寻绯墨便缓缓开口,“陛下无需麻烦,本王与他同席便可!”
随着清冽如雪的嗓音弥散在大殿,大家都顺着寻绯墨的目光看去。
正好,目光都落在了一身魅蓝色锦衣,看去阴冷孱弱轻晃着酒杯的月无暇身。
连枢也抬眸看了一眼,然后极浅地挑了一下眉梢,细长邪魅的丹凤眼似是有一抹意味深长又似是什么都没有,那张令人惊惑交加的绝艳面容依旧是一片幽深难测,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月拂阴冷沉寂的眸子则是微微一眯,有些说不出来的危险,苍白的唇扬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笑得没有任何温度。
见寻绯墨说要与月无暇同席,众人的神色都有些许意外,心各自思索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