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那家伙在蜡像馆里,掀了一个美女蜡像的裙子,还摸了那个蜡像。而那仿照蜡像的本主,实际是一个当时已经淡出演艺圈的女明星。
在他们参观蜡像馆之前,女明星的丈夫刚意外去世没多久……
阿穆……当时的朱安斌,就因为这次的经历落下了阴影,从此看到蜡像就觉得害怕。主要是因为,他当时也想摸那女明星蜡像的某个部位来着。
总之,阿穆说他觉得,我们现在就是穿梭在一个规模庞大的蜡像馆中,而且,还是古代题材的那种。
每一次看到定格的古人,他都生怕对方会突然活过来,一把拽住自己。
我胆子本来不小,经历的事也不少,可这种环境下,听他这么一说,也还是有点瘆得慌。
这小半天的,我们不光没找到沈三,连老滑头也没再见着。这让我不禁胡思乱想,这两人可别是像镇上的人一样,变成‘蜡像’了吧……
大背头一直都恍惚的厉害,忽然眼珠子一骨碌:“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我问她怎么了?
她指着一个窄巷说:“那个是不是小时候的肉松?”
我顺势一看,只见巷子里,一条半大的黄狗正晃晃悠悠的往这边走。
“不是肉松,是小豆包!”我赶紧迎上去。
小豆包似乎也和我们一样,有点晕头,刚开始居然都没发现有人。我到了跟前,它是看到我了,却不敢过来,抬着狗头,看我的眼神竟有些陌生。
“小豆包,过来!”我掏出一根火腿肠,冲它晃了晃。
小豆包终于肯过来,可对火腿肠压根视而不见,就凑着鼻子在我身上闻来闻去,好一会儿才像是终于恢复了正常,蹭着我连连摇尾巴。
我心说这小狗崽子怎么也不正常了?
剥了火腿肠,喂给它吃了,忍不住摸着狗头低声询问:“你怎么自己跑这儿来了?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我这么问其实连自己都觉得不合理,因为镇子上几乎每家都有人,那些人都会喘气,是活人,但就是不会动。
我还想具体问小豆包,有没有见到会动的人,哪怕是和它一样,会动的狗也行。还没问出口呢,小豆包就咬着我的裤管甩了甩头,转过身示意我跟它走。
我算是发现了,不管是大背头还是汤二妮,都是一根筋粗线条的很。大背头本来一路跟失了魂似的,见到小豆包,立马就想不起别的了,就一个劲跟我说,小豆包长得像肉松小时候。
她的注意力一被转移,对别的就不那么在意了,再见到定格的人,随口就说那是谁谁谁,是做什么营生的,别的就不管也不问了。
跟着小豆包,拐进一条小胡同,小豆包率先跑到胡同中间,转过身冲我摇了摇尾巴,随即居然趴在了地上。
我也养狗,知道这个动作可能意味着什么,赶紧示意大背头和阿穆别出声。
可是大背头从来都是嘴比脑子快,我才打手势,她就‘咦’了一声:“那不是徐二哥家吗?”
“徐二哥?”
我脑子猛一激灵。
大背头看着我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情形,“你不就是……”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说:“从现在开始别说话,明白吗?”
大背头呆呆的看了我一会儿,才勉强点了点头。
我冲阿穆打手势,示意让他留在原地,看着大背头,然后独自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我走到巷子中间,看看小豆包,它仍是趴在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只是狗眼中竟带着几分疑惑。这时我就听到,旁边一扇关着的窗户里面,居然传来了说话声。
貌似先传来的,是一下碰杯的声音,‘吱溜吱溜’两声,跟着就听一人吸着气说:
“哥,这酒真不错,莫不是赵白脸自酿的莲花白?”
另一人道:“对,就是莲花白,中也临走前给我的,也就只剩这一葫芦了。”
先前那人似是又喝了口酒,却是叹了口气:“唉,这个赵白脸啊,也真是的,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得走呢。他这一走倒好,咱哥几个以后再没好酒喝了。对了哥,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他说没说,还回不回来?”
另一人也是叹息一声,只说了句“喝酒吧”。
听上去,屋里的两人也正在吃饭,却不像其他人家一样被定格,而是边吃喝边聊家常。
然而,就是这听似寻常的对话,让我心里惊疑震撼到了极点。
不难想象,屋里的两个人是哥俩,提到的赵白脸、赵中也,就是以后的睡和尚,也是我所认识的窦大宝。
大背头说这是‘徐二哥’家,难道这是徐魁星的家?
五个结义兄弟里,徐魁星排行第二,跟他一起吃饭的人,却喊他哥……徐碧蟾?
我带着疑问,上下左右打量面前的窗户,关的严丝合缝,怎么都看不到屋里的情况。
这时又听屋里的人说:“哥,今天是啥日子啊?这鸡鸭鱼肉一大桌子,衙门里破了大案,大老爷给赏钱了?”
另一人“嗯”一声,却问道:“你前阵子上哪儿去了?不知道咱这儿出了什么事?”
“我……嘿嘿。”
“呵,又去隔壁县里的勾栏院了?我之前给你的那些钱,又都贴给粉头了吧?”
“嘿嘿嘿……”
“唉,老`二,你什么时候才能有长进啊?整天除了耍钱,就是找粉头,就不能正正经经找个事由,到时候我再给你找人说个婆娘,安安生生过日子,不好吗?”
“哥,咱俩是一个娘生的,我啥脾性你还能不知道?就咱村里这些土拉吧唧的娘们儿,我真就看不上眼。再说了,你不也没给我娶嫂子了嘛。说真的,你老是说衙门里事忙,可总这么着,也不是法子啊。一家子,俩光棍儿,这日子不叫日子啊。”
接下来,两人说的,也都是一些家长里短。
我在外头听得分明,两人的确是两兄弟,听说话,老大十分的稳重,而且是在衙门当差的;那老二就有些油嘴滑舌,有点没正形。
我再次四处张望,发现除非把窗户打开,要么就只能是绕到前头去,才有可能有机会看到屋里的情形。
屋里两人的身份,几乎可以确定了,这让我不免有些百爪挠心。无论徐魁星还是徐碧蟾,目前看来,都和我有着难以分割的关联,甭管怎么地,总算是找到这哥俩了,怎么地也得想法子看看他们本人是什么模样啊。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采取些行动,就听屋里头,老大忽然说:
“衙门里是刚破了个大案子,而且,这案子还和咱们四灵镇有关。”
老`二“咦”了一声:“和咱们镇子有关?难道说,咱这儿还出了什么江洋大盗?你先别说,让我猜猜。哈,是东头的焦铁匠?因为朴寡`妇争风吃醋,把北边的大老黑给杀了?还是……”
“啧,我说老`二,你有正形没有?”
“得得,我不瞎猜了,你还说我没正形,明知道我小一个月都没在家,还给我卖关子,咱哥俩到底谁没正形啊?对了哥,还得给您说个事儿哈,那什么,你这回的赏钱,有富裕没?有就给我点儿呗。”
日期:2021-01-31 1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