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最近一段时间晚上有的忙了……希望你们识趣点别派太多人过来调查吧,我也怕杀上瘾啊……
次日,清晨,惯例晨跑。
唐朝今天的心情不错,不是昨晚出去杀人了,半山槿的动作还没这么快,现在应该是九州崛起防守最严密的时候,就算是头铁也得有个限度,没必要这时候撞过来作死。
心情好,是因为今天是发薪日。
小几千呢,唐朝表示很满足,当然这是满勤才能拿到的钱,唐朝也问心无愧,实际上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他每天都是按时按点打卡上班的,上班内容暂且不说,反正是到岗的,这点谁也无法否认。其次,张强那事虽是对方主动惹他,但他也算是帮助小区解决了安全隐患的,尽管是在暗地里,但这钱他拿的也心安理得。
九点半左右,总部,也就谢建平那个公司派来会计抵达的时候,唐朝也到了一号门岗亭。
在10年,除非是人在外地,如唐朝上次在新加坡那种情况薪水是会打进卡的,否则保安、服务员这种行业的工资大多都是当面给现金的,很实在也很能提升士气的做法。
顺利领到工资,揣进口袋,唐朝悠哉悠哉的向四号门晃去,正琢磨着今晚要不要改善下伙食的时候,旁边草地上一阵争吵声传来,准确的说是两小老头在吵架。
一人是杨老,另一人穿着黑色唐装,留着山羊胡,瞧着眼生,应该不是小区业主。
“杨英鸿,你还是不是岭江武道中人,帮着个外人,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说话!”
“那是我觉得人家说的没错,你去看看外面那些拳馆武馆,照猫画虎学个几手,就敢开馆贴金说自己是正宗国术传人了?那是坑蒙拐骗,让踢了也好,省的给传统国术丢人!”
“你怎么拎不清呢,这么大把岁数活狗身上去了!哪个行业没几个败类,再说他们不开武馆,难道让那些教西洋拳击的,教跆拳道的把人全收咯?”
“各凭本事挣钱,我看没什么不好……行了,今天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会出来组织这劳什子岭江联盟,要搞你们自己搞!我也多余劝你一句,沈明山,这事你最好别沾,别临到老了把一辈子名声丢了。言尽于此,好走,不送!”
“你……杨英鸿,你就烂在这吧!”
话不投机,两小老头彼此互瞪了眼,又别过头去,最后那穿着唐装的怒冲冲离去,路过唐朝身旁时还能看到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杨老那边同样如此,几个草地上练拳的纷纷过来安慰,他也只摆了摆手,走到一旁石凳坐下,一口气灌下壶茶水。转头就看到站在路边的唐朝,面色有些微微尴尬,拱手:“见笑了,小唐。”
“杨老客气了。”左右刚上班没什么事,唐朝笑呵呵走来坐下,“对了,我这不算是探听武林秘闻吧?”
杨老也笑了,苦笑:“武林……现在哪还有什么武林哦,尽是些沐猴而冠、蝇营狗苟之辈。算了,不说了,闹心!”
“我看不尽然吧,您这语气分明就是一派武林大佬啊。”
“哈,大佬没有,闲散老头倒是有一个……就是可惜了老沈啊,一把年纪了还是看不开,唉……”
看着唉声叹气的杨老,刚才虽是没听全,但唐朝也大致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不得不说,时代发展的实在太快了,快到一些传统东西还没来得及自省进化就被匆忙摆上了舞台。
传统国术就是如此。
唐朝不是如杨老这般传承有序的武师,近身格斗方面的东西他也是在重生后才去详细了解的,得益于现在网络的发达,诸多拳种格斗术他都曾尝试研究过,虽然基于杀手的本质,到最后基本都演变成了拿来就用、用之即战的实战派,但里面的一些其他东西也是有所了解的。
自然也包括国术,实际上唐朝最先研究的就是这个,华夏人嘛,多多少少都有这方面情怀的,为此还走了不少弯路。结果怎么说呢,若单从搏杀的角度去看,国术其实真没那么不堪,一些发力技巧、出手角度以及闪躲步法等等这些直指搏杀本质的东西,都有着相当值得钻研的地方。但另一方面也不得不说,国术简直就是个大坑,似是而非强行弯弯绕的东西太多,偏偏看来还总能给人一种不明觉厉感,到最后就陷入了练不好不是国术的问题,而是你天赋不行的连环巨坑……
当然,这里面说的是真正的国术,也即杀人术。那些花架子、表演套路不在其中,这也不是一码事,更不在一个领域。只是有些人喜欢把后者强行往前者身上套而已,结果等到当面锣对面鼓的时候,自然也就悲剧了。
这些东西,练了一辈子拳的杨老看得可能要更清楚,所以唐朝也没去强行安慰,只是捡些逗乐话说着,直到,一个低矮身影从草地那头大步走来。
黑色耐克运动服,板寸,赤脚。
唐朝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来人,不是因为对方打着赤脚,虽然这也确实是够奇葩的,唐朝注意到的是对方的外在气质,那与年龄、周围环境、甚至与这现代化社会都是格格不入的迥然气场,明明看去只是个十五六岁未成年的半大小子,但一步一步稳稳走来,却给人一种任前方万山阻挡,我自一脚踏平的坚韧不催气概。
锋芒毕露!
杨老也注意到了,先是一愣,随即缓缓起身迎接,以一个武人的姿态。
走到近前,看得更清楚了。确实是个未成年小子,身体都未长开,但外表却完全没有这年龄段该有的稚嫩骄纵,相反,两侧脸颊暗红粗糙、嘴唇外皮脱落干裂,一看就知走过很多路、受过诸多磨砺,甚至瞧来都有点流浪小乞丐模样。
打量了眼杨老,眉头微微皱起,拱手,颇有一副老成古派:“可是洪拳杨英鸿杨老当面?”
“我是,不知阁下是?”杨老的称呼很客气,显然也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姓任,任不平。”
杨老恍然:“可是最近去岭江各拳馆搭手的那位小兄弟?”
先是点头,随后摇头,认真回道,“不是搭手,是踢馆!”
任不平,唐朝在一旁默念了几遍这似曾相识名字,调取脑海中的一些回忆,恍然,好吧,这位前世他也听说过。
只是听说,以一种近乎于笑话的方式。
大概是三年还是四年后吧,第五论坛里的一条花边新闻,有人指名道姓直接挑战风魔武藏,不是那些只敢在网络中、停留在口上的无谓叫嚣,而是切实付诸了行动。主动去到岛国,先是扫掉东京所有大小武道场,然后在论坛里@了风魔武藏,并附上地址……等了约莫有半月有余,风魔武藏真去了,然后把人打死了……
那个人,就是任不平。
唐朝当时看到这帖子时与其他人的态度差不多,觉得这就是个作大死的家伙,像个笑话……
但现在,唐朝改变了看法,有的人你看一辈子都未必能清楚他是怎样的人,但有的人只需看一眼,你就能大概或者确定他就是这样的人。
任不平是后者,唐朝一眼看过去心中就泛起一个字,耿!
这样的人,做出挑战风魔武藏的事来,貌似也就不奇怪了……甚至或许在他看来,这就是场求仁得仁的殉道,死了也心甘情愿的那种。
旁边的对话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