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美琪道:“堂堂的大主任,还说没地位,你让我们这些小兵蛋子情以何堪?以后还怎么过?”
张恒远道:“屁大点官,能叫官吗?”
孙美琪狡黠一笑,道:“嫌官小啊,好啊,你去找夏局长啊,局里现在不都在传吗,新局长来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调整人,这对张哥你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这次机会,张哥你可一定要抓住,绝对不能错过。”
张恒远苦笑道:“我倒是想抓住这次机会,关键是局里那么多人,人家夏局长凭什么提我?”
孙美琪又是狡黠一笑,道:“凭你是我们教育局的大帅哥,你没发现夏局长刚才看你的眼神吗?夏局长刚才看你的时候,那才叫一个脉脉含情。”
张恒远心里一颤,忙道:“孙美琪,胡说什么吗,小心传到夏局长耳朵中,回头给你小鞋穿。”
孙美琪哈哈笑道:“好了,不与你侃了,找网友聊天去。”说完,打开qq,属于号码和密码,点下确定键,进入聊天室,和天南海北的帅哥美女神侃起来。
因为要去袁芳母亲家接贝贝,张恒远一下班就回到了家中。
张恒远刚回到家中,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臧家祥的,于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立即传来臧家祥的声音:“恒远,明天晚上有事吗?”
张恒远道:“明天晚上啊,还行,有事吗?家祥。”
臧家祥道:“文龙明天想请拂尘大哥吃饭,让你和我明天晚上一起过去作陪,你明天晚上要是没事的话,到时候和我一起过去,晚上六点半,龙兴大酒店二楼贵宾厅。”
张恒远和纪文龙、雷拂尘接触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因为彼此脾气相投,早已经成了铁哥们,故此,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道:“行,明天晚上六点半,我准时过去。”
挂断臧家祥的电话后,张恒远才想起袁芳下午给自己打电话的事。
当时,他因为恼火没有接袁芳的电话,现在想想,自己做得的确有些过火,毕竟他和袁芳还没有撕破脸皮,更没有分开,从法律上来说,他和袁芳还是夫妻,夫妻间不可能连电话都不通。
再说了,袁芳回来后一旦追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又如何向袁芳解释?
思来想去,他决定给袁芳打个电话,他掏出手机,从未接来电中调出袁芳的电话,摁下了绿键。
然而,袁芳的电话竟然关机了,听筒里传来的是声讯小姐那略带甜美但却毫无感情色彩的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关机?袁芳为什么要关机?
记得当初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偷情的时候,为了避免他人打电话惊扰他们的好事,每次干那事之前,他们都会把手机关掉,以便全身心地融入到偷情的欢愉中。
难道他们……
张恒远不敢继续想下去,而且他心头随之升起一缕莫名的悲哀和愤慨,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手机摔在了地上,手机一下子被摔成了三块,一块电池,一块是电池上面的盖壳,另一块就是手机主体了。
好在手机还算结实,没有碎得满地都是。
手机摔成三块后,张恒远还不解恨,嘴里恨恨地骂了句脏话:“王成春,袁芳,我他妈的操你们十八代祖宗,你们不是落井下石,欺负我张恒远吗,总他妈的有那么一天,老子重新得势了,我他妈的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骂完后,张恒远牙齿仍然咬得咯咯作响,双手垂于体侧,拳头紧握,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可见肌肉的坚硬和青色血管的凸现。
他就这么站着,脑子里现出袁芳正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的画面。
他粗重地呼吸着,怒火止不住的往上冒,却又找不到地方去发,眼睛几转,瞟到身侧不远处的一把当初和袁芳一起买回来的暗红色实木椅子,觉得特不顺眼,抬腿一脚踢去。
椅子倒在地板上,向前滑出了有两米多远,差点撞上那耸立的黑色音响。
他拖鞋都踢飞了,脚也一阵生痛,尽管他经常锻炼身体,毕竟不是那种武功练到身坚如铁的猛人,肉身凡胎的,跟木头硬碰硬还是差得远啊。
不行,光呆在这屋里也不是个事儿,得出去找找!
他心里涌起这么个念头来,也没怎么考虑究竟上哪儿去找,分成三部分的手机也没去捡,一只脚穿着拖鞋另一只脚光着就往门口走去。
脚步匆匆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换上那双袁芳花了八十五块钱为他买的凉鞋,便听到门外上楼的脚步声停止了,随后,传来开锁的声音。
难道刚才自己没接袁芳的电话,袁芳意识到自己生气,害怕了?提前回来了?
就在张恒远思绪起伏,遐想无限的时候,门从外边被打开,贝贝跑了进来。
贝贝一跑进来就扑在张恒远的怀中,稚声稚气地喊道:“贝贝想爸爸了!爸爸抱抱!”
张恒远情不自禁张开双臂把贝贝抱了起来,顺势低下头,亲了贝贝一口,道:“谁送贝贝回来的?”
贝贝回头看了眼门的方向,道:“小姨,小姨送贝贝回家的。”
贝贝话音刚落,袁芳的妹妹袁靖从门外走了进来。
袁靖去年才从益阳市幼儿师范学校毕业。
袁靖毕业的时候,张恒远还在人事科做副科长,舅舅刘成凯也还在位置上,按说,把袁靖留在市直属幼儿园工作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与主管局长或者人事科科长老林打声招呼,留在市直属幼儿园工作是板上钉钉子,铁定的事。然而,最近几年,市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应届毕业生必须下基层服务三年才能调回市直属学校。
就这样,袁靖被安排到离市区很远的一所乡镇幼儿园工作。
那所幼儿园离市区远不说,而且位置非常偏僻,上下班连公交车都没有,最为关键的是,幼儿园的办学条件、教学设施都非常差,连住宿的地方都没有,袁靖在那里工作一个月就受不了,于是就和母亲一起跑到他家,当着他的面,连哭带喊,苦苦他想办法把她调到市直属幼儿园或者离市区近一点的学校。
袁芳也在一旁苦苦哀求他,让张恒远一定想办法帮她妹妹把工作给重新调整一下。
张恒远也感觉小姨子去条件如此恶劣的地方上班不容易,恻隐之心顿生,于是就打着舅舅的旗号,把袁靖调到了郊区的一所幼儿园工作。
那所郊区幼儿园的办学条件和教学设施虽然不能和市直属幼儿园比,但最起码比那所乡镇幼儿园强多了,而且离家也近,袁靖下班后可以回家住。
袁靖能从乡镇幼儿园调到了郊区幼儿园,都是拜张恒远所赐,对张恒远和袁芳自是感激不尽,只要袁芳和张恒远让她做什么,二话没说就会答应下来,对贝贝也非常的疼爱。
见袁靖从门外走进来,张恒远立即意识到,一定是他不接袁芳的电话,袁芳才给袁靖打的电话,让袁靖帮忙接贝贝。
袁靖进门后见张恒远正在家中,很是意外,一脸迷茫地冲他道:“姐夫你在家啊?”
张恒远“嗯”了声,道:“是的,我在家,一下班我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