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的裤脚被四条大黑鱼拖拽着,四周黑压压一片,头顶,脚底下全是黑鱼,密密麻麻,它们呲牙咧嘴。小孩已经昏迷了,我担心他会死,挥剑乱刺,但它们身上鱼鳞打滑,水底又使不上劲儿,它们反应多快啊。
当黑鱼群鱼发动总攻的时候,上面金光一闪,一圈大金剑插入水中,眼花缭乱的金光将我们围在中间,红色血雾在水下弥漫,攻进来的鱼全被切头杀。
九把金剑一分为二,变成十八把,九把围成剑圈护着我们,其他的开道绞杀黑鱼群。我终于露出水面,搂着小孩脖子不让他再喝到水,疯狂朝岸边游去,后面水里打斗十分激烈,回头一看,水花翻腾,大黑鱼蹦蹦跳跳,几十条没了头的鱼身浮上水面,一片血红色。
我快到岸的时候,张蓬双指一勾,一声大喝:“归鞘!”水中黄光疾驰,到水边的时候冲出水面,已经很小了,金剑恢复原状,错落有序地回到他的皮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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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9-05-13 09:58:44
张蓬这一招,不仅我看傻眼了,旁边几个熊孩子更是吓得不敢再哭。我抱着那小孩到岸边,给他做人工呼吸,按出肚子里的水,他终于醒过来,没了刚才的淘气,目光呆滞地看着我,不一会儿又闭上眼睛休息,搞得我还有点怕,试了试呼吸。
可能是吓坏了,他脚上被黑鱼咬出了血,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我用剑撬下咬在裤脚上的四只鱼头,把裤子都撕破了,这些黑鱼嘴巴真紧。
这时候坝上出现一群人,是七队的人,李秃子带过来的,他在跟那群人说,我将小孩扔进水库里喂鱼。张蓬从地上站起来,气得脸色发青:“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帮人都拿着武器,扁担,柴刀,斧头,鱼叉,一个男人看到躺在地上的小孩,拿着鱼叉冲过来,“鬼种,你对我儿子怎么了?”
都没给我解释的机会,鱼叉就插向我胸口,我挥剑挡开,张蓬冲上去抱着那家伙的腰,两人跌倒在水库,我借机抓着鱼叉柄,猛地一拽,夺了过来,一把扔到水库中间。
“你杀了我儿子,我要跟你拼命。”一个女人拿着菜刀冲过来,我火了,用剑身猛地砸向她拿刀的手背,砸到骨头了,刀掉在地上,她想去捡,我连忙一脚将菜刀扫进水库里。
“你们应该问问你儿子,别他妈像疯狗一样。”我怒道。
女人一愣,这时候那熊孩子慢慢坐起来,摸着喉咙,估计是呛痛了。
日期:2019-05-13 11:29:15
女人冲过去抱着小孩大哭。
张蓬也松开那男人,指着他说:“不识好歹,愚民,愚蠢的愚!蠢驴的驴。”
这家伙总是在关键时刻破功掉链子,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熊孩子清醒过来,他爹才冷静下来,护犊之情我可以理解,也不后悔救了这小孩,但目前必须要把真相搞清楚。万一拼了命做好事,被反咬一口,那真是麻痹的没劲儿。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那孩子。
“李明。”他妈妈回道。
“李明,你告诉你爸妈,你为什么要往水库中间游?”我盯着他问。
“我想吃糖。”他轻声说,看来没什么事,神志挺清醒。
“哪来的糖?”
“李叔叔说谁游得最快,他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就给谁。”
我看着其他几个小孩,问道:“是这样吗?”
他们连忙点点头。小孩妈妈四处看,问道:“李秃子那坏种呢?”
“我靠,这小王八蛋跑了。”张蓬骂道。
我们打打闹闹,谁也没注意他,不过事情清楚就行了,就算把李秃子抓到派出所,几个小孩的话也未必会被采信,我和张蓬他们更不信了,尤其是他们喜欢和稀泥,小孩没事他们不会用心调查的,这事还真不好取证。
“我就说嘛,这水库每年都有小孩淹死,他咋一个都没救到,原来都是他搞得鬼。”李明老爸说。
日期:2019-05-13 12:59:30
其他人纷纷附和,没人再针对我了。
张蓬白了他们一眼,十分鄙视。我其实是松了一口气,差点又被冤枉,民意难违,众口莫辩,他们只要一人一句,就能把事情带歪,辩也辩不过。
李秃子那小子,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搞不好去熊老六家求救,毕竟他们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以村民们八卦的功夫,这件事明儿就会传遍当归村,若黄玄知道这事后,肯定要弄他,那些孩子淹死在水库的家长都会弄他。
村民们骂骂咧咧地领着各自的孩子离开后,一句道谢都没有,但我不在意了,向我道谢是需要勇气的。浑身湿漉漉的张蓬眯着眼睛看着水中间没头的黑鱼,朝小木船走去。
“你要干嘛?”我问。
“捞鱼,这些能吃好几天。”
我靠,他脑子是不是装屎了,这些可不是普通的黑鱼啊,这都要吃?我拉住他问:“你昨晚怎么说的?”
“我相信这里面没有李秃子搞的那条。”他说着已经上船了。
“这些黑鱼可不简单。”
“不简单又如何?现在不过是尸体,吃到肚子里,还能咋的?”
这话让我很反胃,我是绝对不会吃的,李秃子昨晚趴在那条黑鱼身上的表情和姿势历历在目,恶心,透顶。
我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香烟揉成一团丢进草丛里,在旁边等着,李秃子的家门是锁着的,他应该不敢回去。
日期:2019-05-13 14:29:45
但我想到有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反正闲着也没事,便去他家看了看,从玻璃洞朝里面看进去,衣柜的门是开着的,至少他是发现了画被偷,但并没有来找我们要。
昨晚他自言自语,或者说跟女鬼对话时说,宁可死也不想再骗小孩下水了,看来他应该有悔悟之心。既然如此,他为何今儿还执迷不悟呢,联想起那幅画上的几句诗,这家伙不会跟那黑鱼女鬼是真爱吧?
“他肯定不敢呆在家,我们去熊老六家看看。”张蓬已经提着蛇皮袋过来了,蛇皮袋是放在船上垫脚的,有点脏。
“你说他明明有愧疚感,为啥还这么干呢?”我问。
“不知道,可能是被那女鬼迷住了,迷途知返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如果他真爱那女鬼,那这家伙可就太悲剧了。”我叹道。
“别感伤了,真爱本身就是执迷不悟,为了所谓的真爱,祸害别人,不如去死。”
张蓬说得对,不管李秃子多喜欢那女鬼,他害死那么多小孩是事实。
“你呢?”我突然问。
“啥?”张蓬没听懂。
“真爱本身就是执迷不悟。你可曾执迷不悟?比如那个娜莎。”我又问。
“关你屁事。”他急了,将鱼扔给我,真他妈沉啊,他至少搞了三四条,难怪他提不动。“你小子什么情况?我只是掏个钱,你就牢牢记住名字,你记性这么好咋不上清华北大耶鲁哈佛呢?”
“没有,随便问问而已。”
日期:2019-05-13 16:00:00
“问个屁!”
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故事,或许就像我在水中游泳时翻起的鳞甲一样,娜莎也是他的死穴。他的样子好像生气了,所以我便只好主动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