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高翔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不向人诉说。
从眼睛遇害起,他在家只有听电视了,每晚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他总是要坚持听完。
叶敏让韩梦专门给他买了个cd机,在家里他也听音乐,他把瞎子阿炳二胡曲的cd盘,放了无数遍。
在那时儿哀婉如泣,时儿深沉雄健的旋律中,他体会到了一个盲者内心深处那种坚韧顽强的苦痛。
以往通过人眼令人精神愉悦的一切物体,在高翔的眼前都消失了。
他只能用手摸耳听去唤起对世上一切美好事物的快感,那是一种不瞎体味不到的痛苦。
最让他局促不安的是夜晚与叶敏同房,时时都觉着少了好些愉悦多了好些内疚。
他的行动的确太不方便了,一举一动变得缓慢。
走路总是抬脚迈步,象农民在水田里一步一步地抬腿行进,路人见他走来,明显知道这人是个瞎子。
他不敢跑动,就这样有时还要摔跤,叶敏常见他额头上鼓起一个血包,或脸上留下一处剐伤,深知他的犟性是八匹牛也拉不回的,只得默默地含泪为他上药治伤,第二天又照例送他出门上班。
为了能尽量恢复从前的敏捷和力量,他每天早上都坚持在家练习俯卧伸,练踢腿出拳,练擒拿格斗和太极拳的套路,直到练出一身汗。
他想再次能碰见那几个歹徒,甚至他想好了几种方案,如果他们从正面来,从背后侧面来,他该怎么制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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