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翎和路少飞来到少林寺所在的山脚下,就有一灰衣人凌空而来,脚下功夫竟似十分矫健。灰衣僧人落在他们面前,合十道:“阿弥陀佛,严施主,路施主,小僧在此相候已久,请随我来。“严翎和路少飞都不禁一惊,面上却仍安详自若,微一欠身道:“如此便请这位师父引见。“灰衣人袍袖一挥,双腿急迈,足尖点地跑在泥泞路上,衣衫却未沾污,轻功虽未臻最上乘,也可算是高手。严翎和路少飞施展身形,不即不离跟在灰衣僧人身后,衣袂飘飘,神态轻松宛如御风而行。
灰衣僧人将二人领至方丈室门口,肃然道:“二位请,小僧修为尚浅,不便进入。“语罢右掌一敛躬身为礼,转身离去。此时方丈室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路施主,严施主,老衲在此相候已久。”
严翎和路少飞轻轻走入,就看到一个老人敛目坐在蒲团上,神色安详,面容却已憔悴,趺坐时那一绺白须已几乎垂至地面。
严翎和路少飞只觉一股庄严之气,不敢轻慢,微微笑道:“大师安好?“老人缓缓张目,平静道:“请坐。“他面前有两个蒲团,严翎和路少飞并不忸怩并不推拒,轻道了一声谢就盘坐下来。严翎淡淡问道:“大师法号是否无相?“老人淡淡道:“号虽无相,人却着相,老衲惭愧已极,惭愧已极。“严翎知道他是指五年前开杀戒一事,不觉叹道:“着相即是未着相,大师何必耿耿于怀?“这时,门外轻轻响了两声,一个小沙弥捧着两盅茶快步走了进来,头皮还略略泛青,显是新剃度不久。他好奇地看着住持方丈和两个好英挺,好漂亮的来客,脚下一个没留神竟绊了一下,两盅茶摔了个粉粹,茶溅了一地,自己也咕咚一交跌在地上。路少飞一个顺手把他拉了起来,再看这孩子摔没摔伤烫没烫伤,一张脸却已吓白了,连句话都说不出。无相慈祥道:“不怪你,再添两盅茶来便是。“严翎道:“不必了,这位小朋友吓着了,我们也不忙喝茶。“小沙弥见三人俱是如此可亲,这才稍稍放下心,弯下腰就要去拾碎片,却被无相止住:“忙你的去吧!“他一听,如蒙大赦,匆匆行了一个礼转身就跑,路少飞轻喊道:“留神脚下呀!“他忽地一顿,真的放慢了脚步。三人不禁摇头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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