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应了一声。
普外的医生一个比一个贼,早上张凡一个一个问话,大家都估摸着张凡可能要找人专门搞血管。
所以,一帮人进了手术室,一个比一个的静悄悄,生怕被张凡点了将的搞血管。
强扭的瓜不甜,张凡也没想着要他们搞血管了,但是吓唬吓唬他们还是可以的。
“血管还是大有可为的,不加班,没急症,还干净!”
这话一说,一个比一个利索的抢着干活。
普外的主任赵全平嘿嘿一笑,悄悄的对张凡竖了竖大拇指。
“张院,消毒好了,患者已经麻翻了!”普外的主治讨好的喊着张凡。
“手术开始!”
张凡一进入手术状态,就没有了什么其他多余的想法。
淋巴管的手术和动静脉的血管类似。
虽然没有动静脉血管那么凶险,但难度却也不小。
动静脉是一对一,了不起就是粗细不同而已。如果能控制好血流,其实缝合血管和缝合橡胶管差别不大。
可淋巴不同,这玩意从肌肉里面出来后,就如同一个口器一样,张着喇叭口,随着肌肉的运动一下一下的吸收。
所以,这种疾病有三种手术方式,而且这三种手术方式自从发明后,就没怎么明显的被大范围的改良过。
除了用药有所变化以外,几十年前怎么做,现在其实还是怎么做。
第一种,也是最残忍的一种,直接切除,连肌肉带淋巴直接切除。
比如橡皮肿,直接切除,男性听到以后都能吓的死去活来。
第二种就是促进吸收,说白了就是改道。第三种,也是最难的一种,淋巴回流的重建。
小腿的淋巴回流,其实有点像华山一条道的架势,这玩意改道就没好的办法,切除又损伤太大。
虽然大多数医生会选择切除,因为这种方式,术后患者小腿会不会挛缩不好说,但绝对不会再出现水肿。
但是,张凡选择重建,重建手术需要的时间很长,所以早上的时候,张凡提前给普外上台子的医生们打好了招呼。
少吃少喝,张凡也只是吃了一点馒头和一点点咸菜,连水都没喝。
如果不想这样饿肚子,哪就要带上纸尿裤了,说实话,那玩意不管多先进的纸尿裤。
小便后纸面上温热的感觉,真的让人难受,就好像被谁吐了吐沫一样粘在皮肤上,还不能擦!
手术开始,切开肉坛子,里面的组织给人的感觉就如同棉絮或者发泡了的银耳一样。
皮肤摸在手里如同皮革,一点没有人类的皮肤的柔韧感,直接是死僵僵的如同水泡了很久四猪皮一样,咬在嘴里吐了可惜,可咀嚼半天,人家纹丝不动,牙影都留不下。
手术到划在这种皮肤上,就好像人就在雪地上一样,噗嗤噗嗤,用的力道小一点走不动,用力道大一点,刀子弄不好就会插进去。
不过对于张凡来说,不管它怎么变,一把手术刀在手,万千变化都无关紧要。
“齿镊!”张凡切开皮肤后,让助手用齿镊牵拉开皮肤,把小腿内部的组织全部显露出来。
小腿组织内部都看不成,正常的人,就算肥胖,在小腿这地也都是肌肉是肌肉,脂肪是脂肪。
而患者的这个肉坛子切开以后,就好似一堆注水肥猪肉一样,四处都是溢出的白色液体。
肌肉没有那种腱子肉的感觉,好像就是被没牙的老太太咀嚼了半个小时,然后连肉带吐沫一样吐出来的感觉。
纱布一蘸,带起一坨黏糊糊的液体,一蘸带起一坨,真的就好像男生当了鲁大师后,没弄到纸巾上,全都弄到了小腿皮下的感觉。
肉坛子上的组织,白腻白腻的,带着手套都感觉把手粘在了上面一样。
张凡切开组织,寻找淋巴管。
“张院,不行就切除吧,感觉这个水肿的太厉害了,轻轻一捏,全是蛋白。”
普外的主任皱着眉头。
“还有救,你听我的,来,帮我找找合适的静脉。”
张凡没多说话,也没多做解释,直接给赵全平下了任务。
手术台上就这样,主刀医生只要稍微有点犹豫,其他医生的建议就越来越多。
一个说左边,一个说右边,所以,在手术台上,一个主刀医生其实也要有一定的霸气。
张凡说找,几个助手原本想说话,都不说了。低着头仔细的寻找合适的静脉。
淋巴堵塞,就是华山一条道,怎么办,重建,把淋巴的入口先收缩变小,然后找合适的静脉,联通到一起。
所以,这个手术这个时候其实一个血管外科的医生就能搞定,最最难的反而是血管淋巴联通以后的事情。
张凡现在的手术精准已经成了他的一个风格。
比如裘老,裘式刀法,讲究的肝脏精准,哪是在国际上都是有名号的。
而张凡的精准可以说在这一代已经无人可比了。
都不用多的术式,就这个刀法,就能让西北的外科医生不得不佩服。
一手血管,一手淋巴管,钳子下的血管和淋巴管如同张凡手指头一样。
都不用其他辅助,也不用镊子撑开血管口,张凡直接用镊子轻轻捏扁淋巴管。
就在淋巴管还没弹复的时候,就在那一刹那,迅速的把淋巴管塞进血管。
然后缝合,相当的干练。
普外的主治吧嗒着嘴,想问不敢问,问了怕张凡让他搞血管,不问心里又像是猫咪挠一样。
静悄悄的手术室里,他一个劲的咕噜咕噜咽口水,弄的张凡都觉得口渴了。
“当血管和淋巴管吻合的时候,一定注意,要在这一瞬间,放开加持血管的镊子。
然后在这一瞬间,快速把淋巴管塞进血管刚刚扩开的管口。”
张凡轻轻的说了一句。
这就是窍门,这就是在系统中做了无数遍才体会到的窍门。
如果没有系统,这个窍门如果没有老师提点的话,一个外科医生不熬个十几年是无法体会到的。
咽口水的声音没有了,几个主治眼睛瞪的圆圆的。
“就这么简单?”在手术台下的一个主治不可思议的问道。
“对,就这么简单。”张凡轻轻的说道。
“呵呵,别看着简单,听着不难,这需要大量练习的,张院是有天赋的,所以好像很简单。
当钳子松开的一霎,血管会收缩的,这个时机就在收而未缩的时候,管口是开的最大的。
如果不熟练,你还没进入呢,人家已经收缩闭合了。哎,你们还是毛糙啊!”
普外的赵全平看着几个医生好像恍然大悟了一样,赶紧把自己的体会又说了一遍。
几个主治相互看了看,虽然都没心思搞血管,可这个手法在普外的手术上应用还是相当的多。
所以几个人已经打定心思了,回家就让老婆去买黄喉去!咱技术不行,小的弄不来,难道不会先从大的开始?
都是人精,就一句话,然后连咽口水的声音都没了。
连接好血管和淋巴,张凡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这种手术相当耗费精神了。
眼、脑、手、感觉必须四位一体,几个小时的准备,几个小时的**,其实就为这么一下。
日期:2020-05-18 0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