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吕斯头一回离开巴黎,就是来这里。后来吉诺曼先生每次说他在外留宿,他也是来这里。
特奥杜勒中尉不料碰上一座坟墓,真是惊诧不已,产生一种特殊的不快,这种感觉难以分析,既有对一座坟茔,也有对上校的敬意。他退回去,丢下马吕斯独自待在公墓里;这种后撤也是遵守纪律的表现。眼前出现的戴着大肩章的死者,他差一点行了个军礼。他不知道该如何给姑妈写信,就干脆不写了;如果不是偶然中常见的那种鬼使神差,使维尔农这一场面立即在巴黎掀起一场风波的话,马吕斯的爱被特奥杜勒发现,大概也不会造成任何后果。
第三天大清早,马吕斯从维尔农返回外公家。在驿车上过了两夜,他感到十分疲惫,需要去学一小时游泳才能补偿睡眠,于是匆忙上楼回房间,脱下旅行装,摘下脖子上的黑带子,就赶往浴场。
吉诺曼先生同所有健康的老人一样,早早就起床,听见外孙回来,就迈动两条老腿,以最快的速度爬楼梯,到马吕斯住的阁楼拥抱他,问问情况,了解一下他从什么地方回来。
可是,小伙子下楼比八旬老人上楼用的时间少得多,等吉诺曼老头走进阁楼房间,马吕斯已经不在了。
床铺没有动过,上边随意摊着那身旅行装和那条黑带子。
“有这东西更好。”吉诺曼先生说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他走进客厅,只见吉诺曼大小姐已经坐在那儿,正绣她那车轮图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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