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既然提到“害羞”这个词,既然无须隐瞒什么,那么就应当讲出来,他正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中,有一次他的“玉秀儿”却给他一个严重打击。那几天,她说服了白先生离开座位,在小路上散步。那天正值牧月,和风劲吹,摇动梧桐树的枝头。父女二人挽着胳臂,刚从马吕斯的座椅前走过,马吕斯就站起身,在背后目送他们,人处于神魂颠倒的状态自然会这样。
突然,一阵风格外快活,大概负有春天的使命,从苗圃飞来,扑向小路,缠住那姑娘,使她浑身一抖,那美妙的姿态,胜似维吉尔的山林仙女和忒奥克里托斯的农牧神女,不料那风掀起她的衣裙,竟然掀起比伊希斯的仙袂还神圣的衣裙,几乎掀到吊袜带的高度,露出那曼妙标致的腿。马吕斯看见了,他心头火起,义愤填膺。
那姑娘像惊慌的女神那样,赶紧拉下衣裙。然而,马吕斯并没有因此就息怒。——不错,小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可是,还可能有人啊。万一有旁人呢!这种事怎么能让人理解!她这么干太不像话啦!——唉!可怜的姑娘什么也没有干,唯一有罪的是风;马吕斯这个薛侣班身上却附有霸尔托洛,蠢蠢欲动,一心要表示不满,甚至连自己的影子都嫉妒。肉体的这种强烈而奇特的醋意,的确就是这样在人心里萌生的,甚至无缘无故就肆虐。况且,即使抛开嫉妒不谈,马吕斯看到那迷人的腿,丝毫也没有快意;他可能更乐意看随便一个女人的白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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