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姗姗来迟的一个星期天,上午11点,悠一和前晚一起度过一夜的镐木信孝,在神田车站的检票口分手了。
前一晚,悠一和信孝发生了一场小小的口角。信孝没有征求悠一的意见,私自预定了旅馆一室,让悠一一气之下给退掉了。信孝拼命地讨他的好,最后陪青年在神囚车站附近的一家情人旅馆,马马虎虎地过了一夜。他们害怕在走熟的旅馆过夜。
那一夜可真够惨的。房间已经没有了,招待把他们领到难得开宴会使用的杀风景的大房间。房里没有暖气装置,像寺庙的大堂那样阴冷,这是个在水泥建筑里胡乱隔出的日本式房间。两人把萤火虫船残火的火盒,香烟屁股林立的火盆放在当中;外套披在肩上,像是谁也不看谁那发窘的脸就能过去似地,茫然地望着不客气的女招待。她扬着灰尘铺床,那胖脚来来回回地移动。
“呀,想使坏呀。别这样瞧着我哟。”
头发有些发红的女招待,像是脑子不大好使。
旅馆的名字叫“观光宾馆”。客人打开窗子,可以望见背朝这边隔壁的舞厅,看到乐池和厕所的窗子。霓虹灯彻夜把窗子染成红色、绿色,冰冷的夜风不断从宙缝隙问钻入;四壁上墙纸剥落。隔壁房里二女一男的醉客,传过来的娇声一直持续到早上3点,清晨又早早地来到没有防雨板的玻璃窗上。连废纸篓也没有,纸头只能丢在长抽屉里。大家都这么做的吧,长抽屉里塞满了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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