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很清楚。”
吉子回答地很平静,“我虽然生活着这么一个小小的山村之中,但这里的人会告诉我外界的消息。
尤其是在京城,倭国使团的动作,我都是很清楚的。”
“难道公主就没有任何担心?”
“担心是有的,但就算担心又有什么用?
我只是会一些医术,并没有其他过人的能力。
想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就是需要找到一个值得信奈的人,然后听从他的安排就够了。”
吉子平静地说着,然后看了看夏商。
春田也看向夏商:“公主说的值得信任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吉子点头。
“他是大华的人!他怎么能相信呢?”
“他虽然是大华的人,但也是我的朋友。
而且,在此之前,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早就已经死了。
既然都已经死过一次了,继续相信他,即便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后悔的。”
“我是东皇阁下,您父亲的弟子,这时候不该相信我?
现在您还是跟我离开这里才好……”吉子摇摇头:“这里挺好的,我喜欢这里的生活,不管是这里的山还是这里的水,还是这里的人,我都喜欢!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我真的很想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听说使团里面已经有人假扮成了我的模样,这样不是很好吗?
让那个人继续当公主,我留在这里当一个平凡的人,大家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的?
说实话,我并不想在这里看到你,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
春田愣住了,觉得这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
一位公主,居然喜欢上了如此捡漏的生活?
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喜欢这样的生活是可能的,但要抛弃公主的身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一辈子,这就是绝不可能的。
更何况,她还主动要求一个人去假冒自己,但凡是人都不希望会有替身顶替了自己的身份吧?
春田感觉这事情有些蹊跷,她不相信这是原本的公主该说的话,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改变了公主,以前的公主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导致公主出现如此改变的,自然就是身边的这个男人了。
春田沉默着,忽然感觉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些可怕,如此轻易地就改变了一个人,居然让一个人愿意待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辈子?
要么是这个人会妖术,要么就是这个村子存在着某种魔力。
“你对公主做了什么?
!”
春田忽然愤怒地对着夏商质问。
夏商在一边旁听,倒是没觉得这番对话有什么问题,单对方忽然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让夏商浑身一震还真被吓了一跳。
对公主做了什么?
此话从何而来?
无人清楚春田心中所想,只见其眼中愤怒令人费解。
夏商没有回答,吉子反问:“樱姑娘,你因何而怒?”
“公主,你怎么变成如此模样了?”
春田再问,“公主殿下,您是东瀛的公主!怎么能在荒野之地过这般低劣的生活?”
“为何不可?”
简单的四个字,再次令春田大感意外。
“为何不可?
因为您是东瀛公主!您代表的是东瀛国,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国家利益?
您可知道?
若您的选择传扬出去,会对我们东瀛国的多少人造成影响?
身为东皇阁下的的女儿,不但不思进取,反而甘于在敌国境内隐居山林?
这是何等的笑话?”
吉子本来还有几分耐性,听了春田一番高谈阔论之后,心里也有了许多烦躁:“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根本没有资格来干涉。
况且,你我之间本就不熟。
说起来……”吉子顿了顿,转头看向夏商:“我与此人没有什么交情,之前听她说为了我的安全,着急想要找到我。
我认为这话不可信,依我所见,这个春田樱或许另有目的。
夏商,我不想见到她,让她走吧。”
夏商在一旁有些茫然,未曾想两个女人一见面会是这样的局面。
夏商看看春娇,这位姑娘还是显得有些诧异,甚至变得疑惑起来。
此刻的疑惑跟夏商的内心不谋而合,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开始怀疑自己原先的猜测。
春田现在的气愤可以理解为简单的爱国主义情怀,一国公主遭外族人的蛊惑,甘愿放弃公主身份当一个乡野民妇,此事在两国之间传开,那绝对是一件十分损坏国家形象的事情。
春田的情绪应该就在这个点上。
只是夏商没有想过春田这女人还抱有这样的情绪在。
如果她真的带有别的目的,应该不会说这样的话,也不可能爆出这样的情绪。
以至于让夏商还春娇都怀疑春田会不会真有害人之心。
现在,房间内气氛有些沉闷。
夏商想了想,示意让春田和春娇先出去,他要单独跟吉子谈一谈。
春田纵有不愿,但也清楚自身处境,在春娇的示意下先离开了房间。
吉子也示意身边丫鬟,让她也现行回避,等房间之中只剩下了夏商和吉子之后,夏商才开口问道。
“这个春田樱跟你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夏商捏着下巴,细细思量,“她说是你父亲的弟子。”
“的确。
我父亲收徒十一人,她排在第九。
但我跟父亲的弟子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甚至都没有任何熟悉的人。
除了零四之外……”“既然没什么关系,但为什么我看她似乎很担心你,为了找到你,可说是煞费苦心。”
吉子想了想,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出于对我的尊重?
或者说是对我父亲的尊重?”
“出于尊重?
但你刚才怀疑她的用心,认为她是想要对你不利?”
“那只是我随口说说,虽然跟她不熟,但她毕竟是父亲的弟子,她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是你父亲的弟子就不会伤害你?
我看不尽然。”
夏商看了看吉子亮汪汪的眸子,淡淡道,“比如零一……”“零一……”吉子淡淡的眉毛很快连成了一线,沉默着没有回答。
看得出,吉子是在回忆什么,或者说是在疑惑什么。
等了片刻,不见吉子回答,夏商也不再刨根问底,抬手指了指屋内后门:“你的药。”
“药?
!”
吉子一惊,似弹簧一样从位子上弹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到了后院。
原来,吉子光顾着跟来的客人说话,全忘了自己后院正在煎药,这时候满屋的糊味,一想便知道煎的药全完了。
夏商没动,坐在屋内听着后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过了大概一刻钟,吉子带着一脸的狼狈返回,重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擦擦汗,尴尬一笑,看着夏商。
夏商笑了,前倾身子,伸手从吉子的发间穿过。
吉子被夏商忽然的动作搞得有些失措,带着些许汗渍的脸蛋儿上多了一抹淡淡胭脂,绣眉乎紧乎松,带着三分羞涩,微微低着头,眼中神光似是在问,明明是好好问话的,怎就忽然的调戏起人来了?
日期:2020-05-18 0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