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04-09 17:22:04

“唔…唔，我…想去你家…过夜？”

所长双手紧紧箍着着我，两条粗腿把我夹住，一边啧啧有声地啃着我的耳垂。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很久没过亲热过了，面对动作凶猛的大狗熊我只感到浑身酥软，脑子嗡嗡作响，思维都不太清晰了。

“过什么夜？你…不是要回自己家吗？”

“不是，我们已经分居了！”

“真的—分居了！”我挣扎中推开了他。

“是啊！我和她已经有大半年没亲热过了！”这只大狗熊一面骄傲，似乎还要向我证明他对我的忠贞。

只觉得心里一沉，高昂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你真的想清楚了？要离婚？”

“是的！”他眼神坚定地望着我。

“那…对你老婆，不公平！”我低下头，回避他灼热的眼神，“对你女儿…也不好！”

脑海里，突然闪过他女儿乖巧可爱的模样，一种猛然愧疚涌上心头。

“我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要离婚？”语气不免有些责备。

“哥，你听我说…”他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重新把我拉到跟前，压着嗓门一脸严肃地说，“哥，我不是意气用事，也不是心血来潮。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好几年了。”

郊外的春夜，月色朦胧，两边草丛里蛐蛐的叫声此起彼伏，远处偶尔有几声蛙鸣，更显乡村夜晚的寂静。

我默默地走出小树林，赵凯斌紧跟了上来。

“哥，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离婚绝对不是因为你！”

我站在一棵树下，望着远处苍茫的月色，还是没有作声。

“我知道，离婚对我老婆孩子都不好，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是同志啊！我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性取向啊！我不是没有努力过的，也曾经挣扎好长一段时间，想回归家庭，不再和任何男人纠缠。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上网查过，改变性取向完全是扭曲人性的。除非—我死了！”

“我老婆才三十出头，她有稳定的工作，长相也不差，和我离婚重新找个男人组织新家庭完全没有问题的。如果，我们硬要维系这种婚姻关系，长期分居两地，见面又冷战，这不是更糟糕吗？这对她不是更不公平吗？”

“那，你女儿呢？”

“女儿根本没问题啊，本来我们的工作性质就是经常不着家的，我偶尔回去看看她就好了！她从小跟着她妈，很懂事，学习也自觉，成绩也不错，根本不用操什么心…”

“打住，先别说了。”

转过身面对着他低声说，“你坦白告诉我，离婚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在我咄咄的眼神逼视下，他低下了头。

日期：2022-04-18 09:30:26

看到他低下头，我转身继续往前走。

“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想，把所有的心里话都告诉你…”

没有回头，但还是缓缓地停住了脚步。

身后呼吸很急促，似乎在努力地平静下来。

“寇老师，我知道像你们这些知识分子都很清高，有骨气，不怎么看得上我们这些已

婚同志。你自小就热爱读书，上过大学，知识丰富，很早就了解了同志是怎么一回事。

你早早就到了大城市工作生活，见过世面，确定了自己的同志身份，了解同志群体是怎

样的一群人，你知道同志可以怎样选择自己的生活和人生道路。你对自己的未来有很清

晰甚至长远的规划，你在大城市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有能力买房子，有机会去认

识和你层次一样高的同志，哪怕一时找不到适合的朋友，你也可以远离父母亲戚和熟人

的生活圈，守住自己的底线，坚持单身而不踏入异性婚姻。但是…你可知道，我们，

这些后知后觉的…又身不由己，生活在小地方的同志，活着…有多难吗？…”

说着说着，那把沙哑的声音突然停住了，然后是好一阵的哽咽。

这一番思路清晰，逻辑性很强的话深深震撼了我。

那一阵的哽咽同样刺痛了我。

“你知道吗？虽然我比你小七八岁，但是我没上过高中，没读过大学，勉强混了个初中

毕业，实际上没多少墨水的，能当兵出来不过是受国家政策照顾，幸运进了GA系统，

凭着一身热血和单纯拼了十几年，混了个小头目当了。尽管青春期的冲动曾经让我开始

意识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但是没有网络，没有书籍，也没有身边人会告诉我这是为什

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中学时代的那个

老师给了我一种特别的感情…直到在部队，有个战友帮我打了人生的第一次飞机，我

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还可以接吻，拥抱，甚至…”

“尽管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但是我始终不知道同志可以坚持单身不走入婚姻，可以找一个同性伴侣。在我的所有意识里都只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传统思想…”

“结婚，完全是一种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人生任务，到时间自然就要完成了。糊里糊涂又顺其自然把事情办了。可是后来，有了电脑，有了网络，我才渐渐发现世界上有很多和我一样的男人…所以，有一段时间我疯狂地放纵自己，迷失在欲望中不能自拔，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因为在小地方的男同志更需要稳定的婚姻来保护自己，几乎每一个已婚同志都是背着老婆出来yp的。

”

“是的，我曾经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离婚的，因为我怕离婚了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怕失去工作，失去家庭，更怕失去奋斗十几年得来的一切…”

声音渐渐低下去了。

“那，安于现状就好了，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冒险离婚呢？”

“是的！我也希望自己可以一直安稳下去，但是年纪越大，就越渴望拥有一份真实的感情。说起来很悲哀，快四十岁的我竟然没有谈过恋爱，哪怕一次短暂的情感经历都没有。”

正说这话的赵凯斌突然快步走到我面前，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问我想离婚是不是因为你？”

我抬起头望着他：“是还是不是？”

他嘴角一翘，微微一笑：“是，又不是。”

“此话怎样？”

“没错，我是因为认识你以后才重新审视自己的前半生的。虽然我们真正的交往并不多，但你给我讲了你的大概经历。我就经常在想，你一个不到一米七的小男人，年过四十了，经历了那么多年的艰难曲折，始终都能忠于自己的感情和内心。哪怕在最困难的情况下，依然没有走入婚姻，去欺骗一个无辜可怜的女人，满足自己的私欲。这需要多么强大的精神支柱啊！”

看着一脸凛然的赵凯斌，“哈哈！我有这么强大吗？”我终于忍不住笑了。

一直凝聚着严肃的空气顿时缓和下来。

“真的，别看我五大三粗，壮的像一头牛一样，其实，我的内心很脆弱，很渴望一份真实的感情，很希望能有一个比我强大的男人，喜欢我，爱我，领着我一起面对生活…”

他边说，边把我紧紧拥在怀里，粗野的两只大手，在我身上上下游走，然后两片厚嘴唇毫无章法地亲在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