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拼命朝池边黑暗的地方跑去,喘不动气了才停下。这时,一阵熟悉的三味线声从水池对面传来。大概是弁天堂内某家茶店里的吧。
“像我这样的人还不如不活,落得这种下场是理所当然。只是,世上的人看去怎么都比我幸福。”
仲町那边并排的房子,二楼灯光明亮,不时传来男女的嬉笑声。有些男人体贴地拥着穿得暖暖和和的女人回家去。昏暗的小巷里时时传来女人的窃笑。
阿花不知不觉来到三桥。昏暗的瓦斯灯下面聚着一群人,她也靠上前去,从众多抱着袖子瑟瑟发抖的肩膀之间往里一瞧,只见柳树根上坐着一个男人。看来是刚吹完一曲,他像在清点人家丢给的铜子一样,把钱逐个捡起来收到袖中。看样子是个盲人,在这样的寒天里只穿着一件连棉花都绽出来的衣服。男人又拿起尺八吹了口气,而后缓缓吹起来。阿花似乎在哪里听过这支曲子,和母亲撂在北国的那个男人心情好时吹的一模一样。不会就是他吧?
阿花不由得分开人群凑上前看看他的侧脸。虽然埋在胡须和污垢中的脸已无从辨认,可听着他吹的曲子,她不禁唤回了那时的心情。不久,一曲吹完,男子便用左手撑着尺八,右手轻轻拢了拢衣领,这手势分明是“他”从前的习惯动作。的确是他。看来这个男人也不幸福啊。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阿花真想用以前的称呼喊他一声。可她已不是那个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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