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以杀人盈野得土,不能以杀人盈城治民,笨手笨脚地做了些“宣抚”的工作,例如巡回放映电影,定期作医疗服务,平时日兵外出不再佩带刺刀,对在外酗酒闹事的日兵加以处罚等等。如此,兰陵又逐渐成为人烟稠密的大镇。
逃难才发现我家亲戚真多,处处有地方落脚。但是抗战长夜漫漫,母亲带着两个孩子望着兰陵游牧,渐渐撑不下去。游击队互相碰撞,咬啃,由拔毛到摩踵,十二支队无声无臭解体消失。那些爷们叔们黯然还里,抗战必胜的信念依然在,但是只能先作顺民,且盼且等。
我们回家以后,插柳口的疯爷派人来请父亲一谈。疯爷管理进士第,要应付各式各样的人,有些来客,你若交给看家的护院的去接待,对方会觉得受到藐视;如果疯爷亲自出面,又可能缺少转圜的余地。他希望我父亲能在中间缓冲一下,父亲和疯爷血缘甚远,但外人看来总是疯爷的侄子,代表性大一些。
疯爷有两位女公子,都是正该读书的年龄,疯爷不愿意送她们进兰陵小学,议定由父亲教她们论孟。父亲在进士第正式的职称该是家教,也就是“西宾”。
那时我已失学日久,父亲对我的教育问题甚为忧愁。他老人家认为我不受教育就没有谋生的能力,我没有谋生的能力就无法接棒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能在父母力所不及之时用来强自宽解。所以父亲立刻答应疯爷的邀约,待遇厚薄在所不计,但是他希望疯爷也花费工夫教我一些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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