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乎这阴风吹起的瞬间,铜牛也是发出了一声惊呼,我睁眼一看,就见独臂人养的那只小鬼,竟不知何时冲到了铜牛的身前,此刻,正抱着铜牛的大腿,用它宛若倒刺般的牙齿,狠狠的撕咬铜牛的大腿呢!
不过这小鬼虽然强悍,但毕竟是独臂人所养,此刻独臂人重伤垂死,小鬼的力量自然被无限的削弱了,虽咬住了铜牛的大腿,但却被铜牛轻易的给挣脱,而后,就听他一声大骂,随即一把提溜起了小鬼,放在地上,猛地一踩。
就听‘砰’的一声,小鬼,瞬间就被铜牛踩的魂飞魄散了,而当小鬼被踩死后,铜牛便一脸愤怒的转头,看向独臂人大叫道:“你这是自己找死!”
说罢,他便一脸怒意的来到了独臂人的面前,而后,一拳就打在了独臂人的胸口上。
伴随着一声闷响,独臂人就宛若狂风中的一片落叶一般,夹带着一片血花,瞬间被打飞了出来。
‘砰’的一声,独臂人应声落地,随后,就见他双眼紧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我,就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看着躺倒在地的独臂人。
他,死了吗?
我瞪大着眼睛,浑身颤抖的看着独臂人的方向,一颗心,更是在我心底颤了又颤。
“不!……”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回过神来,对着独臂人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眼泪,更是犹如泉涌,转瞬间,便模糊了我的眼。
我咬着牙,拖着疼痛的身躯,一边痛哭,一边拼了命的往独臂人的方向爬,邪灵教的人见状还想上前阻拦,却被铜牛一把拦下,然后狞笑对着我道:“小子,这种眼睁睁的看着同伴死在身前,而你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一定很痛苦吧?”
我却对他的话语不理不会,只是流着泪,闷着头,宛若一条垂死的蛆虫一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向前爬着。
我的身体在流血,那血,染红了我的衣服,更染红了我爬过的土地,在地上,流下了一条深深的血线。
“毅力还挺顽强的,不过我很不明白,你就算爬过去,又能做什么呢?难道,就算死,你们还要死在一起吗?哈哈……”铜牛说罢一声大笑,其余人闻言也跟着哄笑了起来,而我,依然咬着牙一声不吭,但心底的愤怒,却已经燃烧到了极点。
这便是世人口中所说的邪道吗?
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只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便可以随便虐杀吗?
因为愤怒,我的身体都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但我知道,在他们眼中,我只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想要杀我,跟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不同。
想到此间我只能咬着牙,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然后再次抬起手臂,慢慢的,向独臂人爬去。
我身受重伤,浑身无处不痛,每爬出一米,都要停下喘息片刻,而铜牛等人就站在一旁,冷笑着看着我。
我和独臂人之间只相隔几米的距离,然而在此刻,这短短几米的距离,却好似一座鸿沟,将我和独臂人彻底阻隔,我甚至感觉到,我这一生,都从没有走过如此漫长的一段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头脑发昏,几乎都要失去意识之际,我终是爬到了独臂人的身前。
我先是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即就发现,独臂人,竟然还有气。
只不过这气息很微弱,几乎气若游丝,似乎随时都可能断气。
我推了推他,见他没有反应,便带着一丝哭腔在他身边说道:“醒过来,醒过来啊,求求你,醒过来!”
可是无论我如何叫喊,独臂人都一点反应都没有,而这时,铜牛却忽然开口,说道:“小子,他活不成了,你也不必白费力气了,不过你既然和他是一起的,那么,想必也应该知道阴灵蛊的下落吧?我且问你,阴灵蛊,被李森给藏在哪了?”
我闻言咬了咬牙没有吭声,独臂人就算是死也要守护的秘密,我又怎会说呢?
且阴灵蛊在李潇潇身上,别说我不知道李潇潇去了哪,就算我知道,我又怎么会说出来,让李潇潇陷入危险的境地?
见我不吭声,铜牛似是也没有了耐心,就听他一声冷哼,然后迈开步子便向我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冷冰冰的说道:“既然不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闻言心头一颤,知道今天,我恐怕是难逃此劫了。
然而,就在我一脸绝望的坐在原地,等待死亡降临之际,忽然就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这脚步声由远至近,就好似有很多人正在往我们这里赶来一般,而当脚步声响起之后,就听一个人一脸慌乱的从人群后钻了出来,对着铜牛说道:“副堂主,是正道巫蜀山的人。”
铜牛闻言脸色一变,“巫蜀山的人?他们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在邪灵阵外把守着的兄弟呢,巫蜀山的人来了,怎么会一点信号都没有发给我们?”
那人闻言摇头,然后说:“副堂主,他们来了很多人,我们先撤吧,这邪灵阵广阔,那阴灵蛊想必此刻应该还在邪灵阵的范围之内,我们不要在这两个人的身上浪费时间了,还是找阴灵蛊要紧,若是被巫蜀山的人先寻到,那回去后,堂主就……”
“闭嘴!”他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呢,便被铜牛打断,随即就见铜牛一脸狰狞的喝道:“我做事,还他妈用你来教?”
那人闻言急忙低下了头,没敢再吭声,铜牛见状一声冷哼,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小子,算你走运,不过下次再遇到,你的运气,可就不会这么好了!”
说罢,便对身边的人一招手,说了声:“走!”便带着人快速往迷雾深处遁去。
他们的速度极快,几十号人只是瞬间便消失在了浓雾里,我见状长出了一口气,随即转过头,一脸灰败的看向了独臂人。
此刻的他,浑身是血,且气息十分微弱,似乎随时都有断气的危险。
我见状心里着急,却又无计可施,而就在这时,忽然就见一群身着迷彩服的人从迷雾中冲了出来。
他们人数众多,比邪灵教的人几乎多了一倍,此刻冲出看到我和独臂人之后,便全都拔出了手中的长剑,一脸戒备着看着我们两个。
我见状下意识的挡在了独臂人身前,然后颤声问:“你们,你们是谁?”
那些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就见一个四十多岁,身着道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从人群后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后,便沉声问道:“你是邪灵教的人?”
我摇了摇头没有吭声,他见状皱了皱眉头,又问:“那你是灭神会的人?”
我又摇了摇头。
“那你是什么人?”他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且声音极大,震荡的我心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说道:“我是,我是附近村里的人。”
“附近村里的?”他闻言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后手持长剑说道:“附近村里的人,身上怎么可能有这么重的阴气?”
正不知如何作答呢,就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走到了山羊胡身边,小声说:“师叔,我看这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躺着的那人伤的更重,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要不要把大还丹给他们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