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佛家的境界吗?
与天地融为一体。
与天下黎民,融为一体。
与生活,融为一体?
玉花和尚拉着浑浑噩噩的我来到了厨房,到了厨房后,就发现在木桌上,竟然已经摆放了四个菜,而这四个菜,竟然有两个,是肉菜。
其中一个,还是极其油腻的红烧肉!
我看着油腻腻的红烧肉咽了口吐沫,然后一脸惊愕的问玉花和尚:“大师,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唉我擦,你想啥呢大兄弟,你虽然是病号,但我们也得吃饭不是,这是咱俩一起吃的!”他说道这里还满脸堆笑的对我说:“兄弟,这红烧肉是我最拿手的,你快尝尝,这可是我给你开的小灶,要知道,夏雨欣平日里。可不随便让我们吃肉的,一个月,只让我们吃两次!”
“啥,你们寺庙,还吃肉?”我一脸的惊骇,而玉花和尚却说:“吃肉咋了?我还喝酒呢!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大兄弟,你懂了吧?”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后拿起碗筷,开始大口朵颐了起来。
半年没有吃过东西了,虽饭菜普通,但却给了我一种山珍海味只感,且我的肚子就好似一个无底洞一般,直到我吃了整整一锅的饭,半盆的红烧肉还有些没吃饱。
我打了一个饱嗝,然后问玉花和尚:“大师,我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啥事,你说吧兄弟!”玉花和尚吞下了一口肉,说道。
“能给我整瓣蒜不?”我不好意思的说。
“哎我草,兄弟你东北人啊,咋不早说捏!”说罢,竟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头大蒜,随后,我们两人便再次胡吃海塞了起来。
直将饭菜全部吃光,我们两人才作罢,我一脸满足的拍了拍肚子,而后忽然想起了夏雨欣,便问玉花和尚:“大师,夏雨欣,哦不,活佛大人,平日里,就是这番模样吗?”
“嗯!”玉花和尚点了点头,说:“夏雨欣每周都会组织大火下山,和山下的村民一起生活,帮村民收庄稼啦,掰玉米啦,反正有什么活,就帮着干什么活,她人好着呢!”
他说道这里挠了挠头,随后继续道:“而且夏雨欣和我们说过,唯有融入了凡尘,深入了百姓的心,多帮助百姓,多做善事,那么,就算不能成佛,也能成为百姓心目中的佛,也能成为,凡尘中的……活佛!”
听到玉花和尚的话之后,我彻底怔住了。
唯有多帮助百姓,多做善事,那么,就算不能成佛,也能成为百姓心目中的佛,也能成为,凡尘中的活佛!
这一句话,让我感触颇多,也让我对普陀寺,生出了无限的好感。
怪不得夏雨欣的名头这么大,怪不得。所有人见到她,都要恭恭敬敬的。
原来不是她的修为有多高的缘故,也不是她辈分有多大,而是,她是真的活佛,她是,真的得到了民心,也真的,心系苍生,心系天下!
这样的普陀寺,这样的佛门,这样的夏雨欣,也不知道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强了多少倍。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放下碗筷,转身走出了厨房,站在门外,怔怔的看着那在烈日下砍柴的夏雨欣。
此刻,她劈的柴火已经装满了仓房,但她依然没有停下,而是急需挥洒着汗水,不停的劈着,我见状忍不住问:“前辈,仓房已经满了,你为什么还要劈。要不要我帮忙?”
她闻言擦了擦泪水,然后一脸笑意的对着我道:“不用了,我也劈完了。”她说道这里放下了斧子,然后将劈好的柴火慢慢往旁边的一个独轮车上装,我见状急忙过去,说:“我来。”
她闻言只是笑了笑,然后站在一旁,看着我道:“这些柴火,我一会准备给山下张姥姥送过去,张姥姥八十多岁了,膝下无儿无女,老伴死的也早,这些柴火,估摸着,够她用一段时间了!”
她说罢,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对着玉花和尚说道:“哦对了,玉花,一会你去厨房扛一袋子面来,上次我去张姥姥家串门,看她家里的面不多了,我给她送去。”
玉花上师闻言急忙去厨房扛出了一袋面粉装在了车上,而这时,我终于是忍受不住,开口问她:“前辈,你佛法高深,为什么还要做这些,那些黎民百姓,若是有病痛和疾苦,你只需要用佛法度化了她们便是。为何还要……”
我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呢,便被夏雨欣打断,就见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一把推起了独轮车,一边吃力的往寺庙外推去,一边对着我说道:“天下苍生千千万,我又怎能度的过来呢?且,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愿意被我度化呢?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执念,都有独属于自己的记忆和不想忘怀的人和事。有些人,和有些事,是他们活下去的动力,还有的,是他们此生,最美好的回忆。我若是为了让他们皈依佛门,将他们度化,给他们洗脑,那我成了什么?我尊重每一个人,尊重每一个人的思想,我从不会将我的思想,强加于人,更不会为了让他们皈依我佛,强行斩断他们与凡尘间的牵绊。而我真正能做的,也只不过是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陪他们聊聊天,给他们修修房。送去一些吃食,如此,我便心中无愧于佛门,无愧于慈悲了!”
如此,我便无愧于佛门,无愧于慈悲了!
这一句话。给我的触动极大,而我,也似乎在隐约间懂了,她这么做的用意了。
唯有心存善念,不以普度众生的意愿出发去帮助别人,才是真正的慈悲!
我看着她慢慢走出寺门,而后下山,渐行渐远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玉花上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大兄弟,你伤还没好,回去休息吧!”
我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忽然想起了李潇潇还有大红袍等人,便问玉花和尚,她们在那?
玉花和尚闻言挠了挠头,而后说:“你说的大红袍,就是那个身着红袍的美艳女子吧?”
“嗯!”我点了点头。
“她啊,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离开了!”玉花上师说,而我,闻言却是一怔。
大红袍竟然离开了?
她去哪了,且,她能去哪?
难道,是回黑袍堂了吗?
可是,如今的黑袍堂,早已不是大红袍的天下了。
当初大红袍失忆之后,刘本清便勾结了恶鬼堂,自己坐上了黑袍堂堂主的宝座,而后,更是将那些拥护大红袍的长老们全部镇压,虽然最后刘本清死于我手。但想必,此刻的黑袍堂早已大乱,说不定已经成为了恶鬼堂的天下也说不定。
既如此,大红袍回去,岂不是送死吗?
玉花上师见我不吭声便问我:“大兄弟,你想什么呢?”
我闻言回过了神来。然后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他笑了笑,然后说:“她临走前,让我给你捎句话!”
“什么话?”我急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