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盯住他们之后,我已经看出他们轮流守夜的间隔时间是两小时换一次人。
那个守夜吸烟的家伙。虽然搪塞她的同伴说只抽一根烟,但他见她同伴重新钻回帐篷睡觉后,这家伙居然挪动了地方。
又远离帐篷十米,接着抽上了第二根、第三根香烟......
前几个起来守夜的人,由于密林漆黑。我不能在斜坡上看到每个守夜人的具体位置。
但是现在,这个叫做吸烟的家伙,却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
我第三次醒来时,时间到了凌晨四点二十五分,夜更深了。
我没有再睡去,而是混在漆黑中向那片小帐篷摸去。眼前的树枝和大石头上落满了露水,散发出丝丝冰冷。
守夜的人,仍然盘腿坐在那片小帐篷后面,抱着AK-47步枪抽闷烟解乏。
我距离他还有二十五米时,便收住了脚步,蹲躲在一簇树枝垂搭的大石头后面。
升到另一侧山头的半圆月亮,银白的光辉很难透过层层树冠洒下来。
但我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周围的暗度,那把劲猛十足的弓箭,就挂在我的背上,而我却打消了用箭矢刺杀这名守夜人的念头。
因为,此时的光线毕竟不比黄昏那会儿亮,一旦射偏了目标,他的一声惨叫必然惊醒帐篷里那些人。
可想而知,五六把AK-47步枪同时向我射击的后果。
而且,就算一箭刺穿吸烟那家伙的心窝,对方也不可能一声不吭地倒下死去。
当然,在东南亚许多粗制滥造的影视里,不乏看到这样的镜头。
但我自己很清楚,被箭矢射杀的人,死前多会发出一声呻叫,躁动或大或小。
正是因为如此,而且附近又睡着一个家伙,容不得我大意。所以,我没敢使用弓箭去偷袭对方。
刚那个烟鬼,是的,我帮他起了个名字叫烟鬼,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吸烟那么厉害的家伙。
件事就是一根接一根。
平常人是一根接一根,可都是在第三根或者第二根烟的时候随意的吸几口,然后就静静地坐着。
可这家伙抽到了第八根烟,还是跟抽第一根烟一样,一脸的享受,每一口都抽的有滋有味。
那烟鬼在抽完一根烟,将带火星的烟屁股往旁边丢。
这些小帐篷内,我不知道哪个里面睡着他们的黄队长,所以再干掉这名守夜人之后,万不能惊扰了他们。
烟鬼这个家伙,又叼起了一只烟卷,打着了火机点燃。
火苗亮起的一瞬间,我看到他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不会是对讲机吧?如果是的话就麻烦了。
只是我看的不清楚,因为太黑了。
如果他戴着对讲机,那么我下手的时候,不仅仅是不让他发出惨叫声,更麻烦的是,万一他们时不时小声的用对讲机呼叫一次,该怎么办?
虽然这几个小时我是没有见到他们用对讲机沟通,但谁又知道他们是怎么联系的?比如知识用手指轻轻地敲打几下对讲机呢?
这种暗号不是没有过,比说话还来得管用,因为他的动作做的实在是太隐蔽了。
说话得话,还有人能够模仿人的声音来假冒,可是手指的动作呢?
他在你不注意的时候轻轻地敲两下,就像是挠痒痒一样,你知道他敲了几下?二恶气顺序又是什么样的?
只要错一步,那么有可能就会变成被人的笼中之鸟。
我躲在大石头后面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那些小帐篷,见没有异常之后。便准备动手弄死这个守夜的烟鬼。
尽管不知道他们时不时还有别的暗号之类的,或者他真的挂上一个对讲机,但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行动。
为了那只船。
同样,我不会愚蠢地向烟鬼丢一颗小石头,像抛食引诱愚蠢的母鸡那样,妄图把对方吸引过来,然后一刀宰了他。
实际上,任何一个智商不等于零的持枪守夜人,若是见到一颗莫名其妙的小石头从黑暗中丢来,第一反应就是向暗处开枪。
即使可能存在是那两名未归队的同伴在搞恶作剧逗乐子,那也打死了活该。
因为,这种环境和情况下,开这种自杀式的玩笑,死有余辜。黄队长不会姑息这种蠢货,尤其是自己的副手。
说实在话,我也就不敢摸黑爬过去宰了守夜的烟鬼。
其他的家伙极有可能在这片小帐篷四周悄悄拉了一圈鱼线,一旦黑夜中有危险靠近,他会第一时间警觉到。
所以,我不得不猫腰蹲起,像站立行走的狗熊一样,捻手捻脚地,机械地,一点点朝烟鬼的后背靠去。
在移动中,我每抬起一只脚,都是先以脚尖小心着慢慢踩下去。凡是感觉到有些稍稍阻力。我便收起脚尖不再踩。然后换个位置踩下去。
当然,这个过程中,我不免有时会踩上一些坚韧的草茎,误认为那是什么陷阱。
但谨慎总比听天由命地冒进强!
时间到了这个时候,帐篷里那些家伙正是酣睡沉眠之际。而这个守夜人烟鬼,也是困得难受,脑袋抬起垂下,像个害病的老鸟。
我嘴里横咬着一根提前削好的短树棍,减弱自己呼吸时的鼻息声......
直到靠到距离烟鬼后背一米处,这家伙仍昏昏摇晃着脑袋。
我慢慢蹲了下来,轻轻抽出肩上的一把锋利匕首,左手一把捂住对方嘴巴,将他的头揽进胸怀的同时,嗖地一声,匕首深深割开了对方的喉结。
说实在话,我做这些实在是得心应手,就像是曾经在梦里一样,在梦里我就是这样解决自己的敌人,包括那些恐怖的丧尸。
按道理来说梦就是梦,可是梦中做的事情我拿到现实当中来。却一点都没有违和感,就好像自己真的亲手做过一样。
与此同时,我急忙把握刀的手摸向对方怀里抱着的AK-47步枪,将食指插进扳机圈里,防止这家伙死前触响了步枪。
我粗壮的胳膊和孔武的大手。死死捂住对方嘴巴,身体借势后躺在地上的瞬间,两腿也像盘龙似得,去压住对方因抽搐而蹬踏的双腿,遏制任何可能的响动。
躺在我胸口上挣命的家伙,被我像刑架一样牢牢束缚住。
我捂住他嘴巴的手,狠命向后搬他的脑袋,迫使对方的伤口尽量撕开、敞大......
“呼呼呼......咕噜,呼呼呼......咕噜......”烟鬼这个家伙,躺在我的胸口上。已经无法用口鼻呼吸。
他咽喉上那十几公分长的深深刀口,正大肆灌进冰冷的空气,喷出肺部挤压出来的血浆。
我捂住他口鼻的大手,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热乎乎地鲜血正顺着我小臂留进袖口。
我望着树林上空那暗淡的星辰。仿佛正等着他的灵魂飞升上去,化作另一个隐晦的亮点。
三分钟过去了,身上的家伙已经魂魄出窍,我把他死死攥住的AK-47步枪拿开,然后一刀扎进对方的心脏。
见对方彻底没了反应,方才慢慢松开了他。
接着,我才注意的去看他的脸上,这是我才发现他脸上挂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对讲机。
日期:2017-03-02 18: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