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就是鬼压床…没事……我不断自我安慰。
其实从医学角度解释,鬼压床是一种睡眠瘫痪的症状。在睡着做梦时,为了防止身体伤害自己而形成的防护机制。简单来说就是大脑清醒了,身体还在睡觉。没啥大不了的。
这么一想,我心里放松不少,准备调整好让身体慢慢醒过来。
又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我的脸上。
虽然我身体没法动弹,但是能感受到这份质感。有些凉意而且非常轻小。跟我攥在手心的东西一模一样。感觉像是张方方正正的纸片。
纸钱?
那黑影来找我了?我心里再次陡然一紧。
飒飒飒~~~~~~
声音越来越吵闹。随后我便感觉到有大量的纸片不断掉在我脸上,要将我整张脸给覆盖住。
我整个人处于黑暗和寒冷之中,有种度秒如年般的感觉。想着开口放一些狠话,可是结果发现自己连嘴巴也张不开。如同被活埋在了泥土中,眼前只有黑暗,身体被大量泥土压的瓷实无法动弹一下。
说实话这种感觉很糟糕。
砧板上的鱼还能蹦弹两下,而我连蹦都蹦不起来。
在惊恐和无力中,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是几秒还是几个小时,只感觉一分一秒都无比漫长。我隐隐听到房间里有“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我床头大哭。
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有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不被冻死也得憋死。可现在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像被大石头压住,手脚不能动弹,嘴巴没法说话,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法睁开。
只知道房间里头,应该是那个收纸钱的大爷。
可知道是哪个在闹邪又能怎么样,我他娘的连骂街都骂不出口。更别说求这位大爷放过我了。
我大脑快速的转动着,不断琢磨着摆脱目前困境的方法。可饶是我绞尽了脑汁,依旧有种老鼠啃王八的无力感。
等等……我不是有黄符嘛!
就在我快要绝望时,突然想起睡觉前我把黄符放在床头柜了。要是我现在能动弹,只要伸手一摸就能摸到。
可现在这种情况,要怎样才能把黄符拿到手里?
因为鬼压床身体没法动弹,所以我才想要黄符、可要够到黄符必须得伸出手去拿。仿佛陷入一个无解的死局。
我心里大喊着,挣扎着拼尽全身的力气,想动弹一下。只要稍微动动手就能够到我的保命符。
可这十几厘米远的距离,对我而言却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即便挪动一厘米都极其困难!
飒飒飒~~~~呜~~~~
两种怪声在我耳边环绕着。温度也在降低。我都在怀疑自己全身不能动是不是被冻僵了。
我又拼命的尝试了几次,发现身体还是老样子。就像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有大脑能思考可压根控制不了身体。
“哐当!”
东西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我被惊得几乎跳了起来,随后离奇的发现自己能动了。随即反应过来,我整个人竟然是趴在床上,半边脸侧在枕头上。并不是我以为的平躺的姿势。
我用力睁开眼睛,差点吓得喊出声来。
缩回的右手上,紧紧拽着一张绿色的纸片。阎王头像在我眼里无限放大,上面还印着“天地银行”四个字。
“我艹!”
仿佛烫手般,我下意识一甩将手中的冥钞给扔了出去。
随即整个人都弹了起来,伸手胡乱在脸上扒拉几下。摊开后一看,全是一张张红红绿绿的冥钞,刚才就贴在我的脸上。
我的妈呀,刚才果然不是鬼压床后产生的幻觉。那个收钱的大爷就在我房间里。
我哆嗦着将冥钞全都给扔了。
这时,“飒飒”的动静吸引了我的注意。
咕噜。
我吞了一口口水,瞪大眼睛看着一张一张飘落下来,在空中飞舞着的冥钞。
房间里的灯是关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张张花花绿绿的冥钞我却能看的很一清二楚。不断落在床被上,落到我的身上……
“收钱喽~~~收完钱好上路~~~~~”
房间里莫名多出一句阴冷嘶哑的吆喝声。
听到这声音,我心脏都吓到了嗓子眼。
我一个大活人,它怎么会叫我收纸钱,还说什么“收完钱好上路”?难不成我在睡觉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不对!我还有呼吸,还有心跳,还有体温……我还活着。惊恐交加下,我疯了般将落下来的冥钞,全都扫了出去。
我是大活人,要你这个死人钱干嘛?
“收钱喽~~~收~~~钱~~~”吆喝声陡然变响,声音拖的很长,给人非常阴森的感觉。
我身体猛地僵住,哆哆嗦嗦的抬头看去。
我的床上飘着一个人。
确切的说不是人而是一团黑影。要不是那张令我记忆犹新的白脸,看起来更像是天花板上的污垢。
即便没有灯光,它惨白的脸庞还有那诡异的笑容,在我眼中依旧十分醒目瘆人。
空中飘舞的纸钱就是它撒下来的。似乎在腰间掏了几下,然后往空中一挥,就有大片红绿的冥钞飘落下来。
“我不要你的纸钱,给我走!”我咬着牙喊道。
“收钱啊~~”
黑影张开了嘴,露出和它脸色一样惨白的牙齿。
“去你妈的。别给我,我是大活人!我不要!”我大声叫着,有些歇斯里地。任谁看到满空中花花绿绿的冥钞,头顶还有个恐怖的黑影叫你收纸钱,都会被吓死。
我转身就跑,一秒钟都不想多呆。没跑几步,我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突然一滑,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嘿嘿。”戏谑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
惨了惨了,这下真的要栽了……这是我最后的意识,随即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艹,疼死我了。”我伸手揉着后脑勺,明显起了一个大包。
随后我惊喜的发现,除了脑袋撞了个包之外,我竟然没出啥事。我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地板上,正对着房门。
难道昨晚我撞晕过去后,那黑影吓唬不了我就走了?我心里莫名的冒出这个想法。
“管他的,没事就好。”我揉着脑袋,从地板上爬起。
慢吞吞的走到床边,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就是这玩意把我叫起来的。
“喂,小结巴。”我接通电话。
“张岩,你还没起来啊,我都等你半小时了。”
“我才醒。今天就不一道了,你先去吧。”我也没跟周源多说什么,叫他不要等我随即挂了电话。
我无力的坐在床上,开始思考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先是看到漂浮在空中的黑影,然后被吓得转身就跑,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上,便昏迷了过去。
不过,我昏迷前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笑声。
应该不是那黑影发出来的。而且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不过我愣是想不出来究竟是谁的声。再说,我也不觉得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有谁是可以半夜跑到我家里、还能赶跑那玩意儿的。
周源进的来,可他没那份本事。老李说不定能跟黑影较较劲,只不过他连我家里都没来过,更别说大半夜过来了。
为啥我会怎么想?
因为那烧钱收钱的大爷,肯定是想要我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