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李咋回事啊,昨天是你打电话叫我过去的。”我不满的抱怨道。
“现在不缺人了,你来干嘛?”
“又招到人了?”我问道,心往下一沉。
“没。场里要修建,大多尸体都送到其他场了,事不多咧。”老李解释道,“你要来就来吧,也不碍事。”
这话听我心里一个气啊。这老油条忒不会说话了吧,什么叫不碍事啊。难不成我回火葬场还添乱了啊。
不过气归气,还是要回场的。
“那行,我大概六点到。路上我带两瓶好酒,你买点卤菜,我俩好好喝一口。”我说道。
挂了电话,我心里泛起嘀咕。场里要修建啥?不过修建肯定是好事。最好把小阴房给拆掉。饶是我不再场里这么时间,心里对小阴房还是充满了恐惧的记忆。
傍晚六点我回到场里。看门的张哥看到我回来,热情的上来打招呼,问我咋回来了。
“老李叫我回来帮帮忙,说吴永明辞职了是不?”我笑道,一点都不尴尬。反正是老李叫我回来的。
回到原来的宿舍,推门一看,老李竟躺在床上睡觉,打着呼噜。
“老李,老李,我来啦。”我兴冲冲的喊着,将带过来的东西放到地上。
“来了就来了,瞎嚷嚷什么?”老李被我吵醒,很是不满。
“吃不吃饭,这才几点啊就睡觉。我带了两瓶五粮液,你要不要喝。”我不满的说道。桌上摆着两袋没有拆开的卤菜,显然老李还没吃饭。
听到吃饭,老李明显来了精神,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带茅台,怎么还买五粮液。”
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挑剔,我在心里埋汰一句。
和老李坐在桌上,我打开一瓶酒,他将卤菜弄好,没有丝毫客气。我俩虽然有一阵没见面,但直接一点生疏都没有。就像昨天我和老李通电话,这老油条开口就是一个瓜娃。
“老李,场里在修建啥啊?”我捡起一块猪耳朵送到嘴里,一边吧唧嘴一边询问。从大门到宿舍我没看到哪里在施工啊。
“后面那个小土堆还记得不,就是把那里给挖掉。”老李啧了一口酒,不慌不忙的说。
“记得啊。那个土堆不就是我们经常烧纸钱的地方吗?”我点点头,有点疑惑,“挖掉后弄个焚化间啥的吗?”
我一直认为场里焚化间有点少。一个火化炉早上加上午烧个四五具尸体顶天了,而这和送往场里需要火化的尸体相比,差太多了。
“建不建房子还不确定。”老李一口菜一口酒,好不爽快,“现在主要是把小土堆下面的尸体挖出来。”
尸体?我有些纳闷。以前听老李说过,咱们场前身也是老旧坟地啥的。当时为了图效率、省钱,直接把墓碑给拆掉,土堆给移平。地底的尸体有很多都没有挖出来。
不过有建筑的地方下面都没有尸体的,因为要地基的。而且没有建筑的空旷地方,铁定跑不掉有尸体的,比如后面那个小土堆。
“挖吧,挖吧。这样也能少点幺蛾子。”我嘟囔着。把你们尸体都给挖上来,看你们还不去投胎?
“你以为那么简单呐。”老李冷哼一声,“挖掘机挖的是爽了,指不准出什么幺蛾子呢?”
为啥?
“你家被人推了你不生气啊?”老李没好气的冲了我一句。
我去,好端端的扯我家干嘛。我可是大活人,晦不晦气。再说弄干净了,那些好朋友直接去地府投胎不就好了嘛。
不过细细一想,倒真有可能被老李说中。就像昨晚车子把墓碑给撞坏掉,陈淑芬不就跑过来找我的麻烦吗。
“长痛不如短痛。他们没地方呆了,肯定要走的。”我喝了一口酒,砸吧着舌头说道。
老李抬头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哎,你这轻视的眼神咋回事啊?我心里不服了啊。
一顿酒足饭饱后,我俩都没有收拾桌子。和先前一样,这些都是第二天来做的。
我的床铺被保存的很好,床垫、被子、枕头都没有撤掉。
“咦,这开膛刀还在啊。”我惊讶的说道。床垫地下竟压个亮闪闪的开膛刀,正是我以前用来保命的那把。
“还在吧。你的床我没动过。”老李不在意的说道,“我要睡觉了,别叽叽哇哇嘞。今个儿累死老子了。”
一脸疲倦的老李倒床就睡,熟悉的呼噜声很有节奏的响起来。
搞得我非常郁闷,我回来这老油条咋一点表示都没有,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也不问问我这阵子干了啥。
不过老李看样确实很疲惫,六点多就在睡觉。吃菜喝酒的时候还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难道他还在忙活小吴村的事?
想了一会,我也非常的困,脱下衣服钻到被子里睡觉。明早还要烧尸,烧尸完了后再去场长那里报个到,不然给我挂着个停薪留职,可不得白干活。
思来想去,还是场里舒服,工作不仅轻松工资还高。就像我在前个公司忙活那些天,算上两个月工资也就不到五千。要换场里,这几天我光收红包都能小一万了吧。
我突然很想大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就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耳朵根突然很痒,我伸手挠了一下,发现一点都不管用。依旧很痒,就像有人在我耳朵根吹气一样。
“咿呀呀……”耳边响起微弱的嗡嗡声。
“滚开。”我没好气的嘟囔一声,伸手挥了一下,哪来的虫子啊。没有在意,我翻个身继续睡觉。
总算安静了,我吧唧下嘴巴,刚梦到吃哪了?
可是没过一会,蚊子叫一般的声音响起了。
“咿呀呀,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
声音虽小,但吐字发音却是非常的清晰,这是有人在说话啊。
浓厚的睡意立马就给驱散掉了。我心里大惊,这咋有人说话?而且还在我耳朵边上。
“咿呀、咿呀,公子多虑了,奴家自是欢喜。”一句比一句清晰。
尼玛这是再演古装戏啊。都什么年代了还公子奴家的,我还你姥爷呢。随即我身体猛地一颤,睡意全无,全身神经立马绷紧起来。脑子出现三个字,鬼唱戏。
我艹,我这才刚回场里啊。
我紧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抓住被子,身体微微抖着,心里非常的害怕。因为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关键是这戏好像还是对我唱的,一口一个公子。
我只是一个穷小子,要找公子找老王去!
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感觉这次鬼唱戏和老王遇到的是同一个‘好朋友’,因为声音很想象。但那鬼奶奶唱的是《百花亭》,肯定不是这个一口一个公子的。不过这唱戏的主啥时候换的曲目来着。
日期:2016-10-28 18: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