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都没有。”随后店老板冒出这么一句来。我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抽他,猛吸几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店老板年纪大了不禁打,不一小心得把他打死。
“你以为阿赞师傅这么好见的。他们这类人不怎么跟外人打交道,除非是信徒或者是刻刺符的人,要不我给你介绍下帮你身上刻个刺符?”店老板古怪的笑道。
我立马摇头,阴牌我都受不了,更别说刺符了。刺符就是在身上纹一些古里古怪的图案。不少人还都纹在脸上。据说有辟邪强运的作用。估计跟在背上刺个关公刺条龙差不多。
说着说着我们已经到了重症病房,张哥身上插着氧气管和各种监护仪器,其他人就在站在外面。这里不允许家属亲朋随便进去。
“瓜娃,去付钱啊。”老李看到我便招呼。
我又深呼吸了几下,扭头向回走……你们狠!
付好杂七杂八各种费用后,老王陈哥便跟我们分别了。至于张哥,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吧。不过店老板说了不碍事,明后天应该就能醒,我也没有太过担心。
等我跟老李回到场里,天都蒙蒙亮了。
反正我是累得不行,就这么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事,感觉半条小命都没了。我回宿舍洗漱了一下,而老李则去食堂找些吃食。待会就得忙活了,想躺一会儿都不行。
看到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单,我不免又想起那唱戏的姑奶奶。心里又开始憋得慌。
“噗,噗。”
我往脸上糊了一把冷水。冬天的冷水非常刺骨。不过正好可以让我清醒清醒。糊了好几把,我用毛巾擦了擦脸。虽然心里还是不痛快,但也有些无可奈何。
到了焚化间,发现老李已经在了,正仔细的倒弄着机器。
“老李,问你个事啊。”我上前搭把手,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啥事?”老李问道。
随即我便问他认不认识类似茅山道士啊,有本事的阴阳先生之类的高人。老李停下手头的活,神色古怪的看着我,“还在想那女鬼的事啊?”我也没否认,闷声不响的干活。
“瓜娃别瞎想咧。高人虽然有,可就算找到又能咋地?”
老李很不讲究的往地上吐了一个唾沫,然后用脚反复碾压几下,“人死不能复生……不然就诈尸咧。一样的理,人家去了阴曹地府,说不定已经投胎去了,你还能捞人啊还是咋地?这对她也是个好归宿。”
我泄气的摇摇头,虽然知道老李说的都对,可总觉得啥都不做对不住人家。但是想要做些啥也做不到,先别说找不找得到高人,就算真有办法把她弄回来……那之后呢?
让她继续在场里游荡?我在场里倒是还能烧些香和纸钱给她,可早晚有一天我得离开,到时候她又得是一没香火二没祭祀吃食的当个孤魂野鬼。
“烧尸烧尸。老李你去搬尸体啊,再干两天就放假了。”我垂头丧气的说道。老李不满的哼哼一声,不过还是出去运尸体了。
再烧第二具尸体时,我被场长叫出去谈了一下昨晚的情况。
其实陈哥跟老王他们先后已经说了些,只不过他们了解的没我详细。我也没怎么隐瞒,有什么说什么。等我说完场长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脸上还隐隐有些惊恐神色。
我心里暗暗偷笑,吓坏了吧,看你以后还净扯马克思主义不。
不过场长毕竟是场长,很快神情便恢复了过来。嘱咐我这件事不要外传。然后拍了拍我肩膀,毫不吝啬的夸道:“小张,这件事辛苦你跟老李啦。以后要有啥难处,尽管跟我说。”
怎么着我也算是救了张阿勇一命,场里有伙计莫名死亡对场长影响也很大,所以他这话算是承我情了。
中午我去食堂吃饭时,接到了店老板的电话:“小子,待会来我店里一趟啊,给你个惊喜。”
能有什么惊喜,我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店老板还跟我玩神秘,说什么“你待会来就知道了”,又有什么坑在等着我还是咋地?
我放下电话,胡乱的扒了几口饭就解决问题。下午场里没事,我得去市里一趟。主要是看望一下张哥,顺便拿回昨晚垫的钱。还有就是看完一下刘爸刘妈,昨晚的事让我想起了刘梦琪还有他们老两口,我这干儿子做的一点都不称职。
最后一件事。我在黄泥巴路上碰到过个中年大叔,他让我帮个忙。那一连串地址和数字我还记得,似乎离刘爸刘妈家也不远。怎么着也有个一同上路的交情,过去看一下情况再说。
和老李打了声招呼,我就火急火燎的出去了。很奇怪,从昨晚忙弄到现在的我一点睡意都没有。
颠簸了一路,我赶到市医院。让我很诧异的是张哥竟然已经搬到普通病房了。等我过去发现张嫂也在,只不过张哥还在昏睡,醒了人也糊里糊涂的尽说些梦话。
跟张嫂客套寒暄了几句,我便准备离开。见她没提垫钱的事,我厚着脸皮提了一下。张嫂反应过来后也干脆,直接转账给我了,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收回了钱,我的心情好了许多,头顶上的雾霾消了一大片。
接下来是刘梦琪家,路上我买了不少小孩的玩具、零食,还有水果之类的东西。
开门的是很像刘梦琪小时候的刘念琪,看到是我眼睛都弯成了好看的月牙,拉我进屋后,摔着马尾辫一蹦一跳的进去叫刘爸刘妈了。
说来也惭愧,两个多月没看老俩口。当初我还信誓旦旦的说照顾好他们呢。唉,真不是个好东西。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随即便嬉皮笑脸的和老俩个聊起天来。
刘爸刘妈倒是一点都不怪我,刘妈还热情的叫我过年来这里过,“张岩,过年有八天,你至少在我家待两天,要求不过分吧。”在我们这过年有过到大年初七的习惯,所以一共八天。刘妈要求两天,还真不过分。但我并不能答应。
“干妈,不是我不愿意。今年我要回乡下老家。”我抱歉的说道。老妈前一阵子还叮嘱过我。
“那行。等你过完年后一定要过来。”刘妈说道,倒也很理解我。接下来一下午我几乎就在刘家待着,陪小梦琪玩了阵游戏,还顺便吃了顿晚饭。
见天色还没黑,我辞别了老两口。又承诺小念琪过阵子带她去游乐园玩,随后便往那中年大叔所说的地址赶去。
说实话我都不确定有没有这么一户人家,是有怎么一条街道。但具体地址不敢确定。
出乎我意料,七绕八绕下果然找到了中年大叔说的地方。跟楼下闲聊的阿姨打听了一下后,得知这户人家一个礼拜前,男主人刚走。信息也对得上,确实是得了绝症走的。
我心中讶异,也没有过多的去打扰人家。
主要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我的目的。所以郑重其事的写了张纸条,把那串数字记上面后,直接从门缝中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我心里仿佛落下了块石头,轻松了不少。不管中年大叔报得数字是啥意思,反正我已经给人家了。也算对得起咱们“一同上路”的交情。
随即打的前往‘白事一条龙’,也不知道店老板能给我啥“惊喜”呢。
我大步迈进昏暗的店面,嘴里开始咋呼:“富贵叔,有啥好东西要给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