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心里还是对李雯雯产生了怀疑,说不定她真的是在扮猪吃老虎呢?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今天太反常了,与在学校时简直判若两人,事出有异必为妖,现在一比一了,万事都有可能,就看李雯雯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双方处在了同一起跑线上,大嘴再也不敢托大了,“妹子,第三局咱们打麻将如何?”
李雯雯微微一笑,“大嘴哥,不好意思,我长这么大,还没摸过麻将呢?”
还有人不会打麻将?要知道麻将可是老百姓最喜欢玩的东西,别的不说,只看涧水大道两旁那一家挨着一家的麻将摊,就知道麻将在涧水县多么受欢迎,上至八旬老翁,下至一年级小学生,只要摸着脑袋热热的,谁不会打两把麻将呀,可是这个迷一般的李雯雯,竟然说自己没摸过麻将。
大嘴的笑容真特么猥琐,“妹子,没摸过麻将现在就可以摸,就像你以前没碰过男人,现在也可以碰。”
“大嘴哥,人家其实碰过男人的。”李雯雯用葱白一样的手指点了点我,期期艾艾说,“我上星期就碰过他。”
这真是千古奇冤,李雯雯什么时候碰过我?虽然我一直想碰她,可是她从来没给过我机会,难道同桌之间不经意的磕磕碰碰也算数吗,那样算的话,我碰过的女人多了去了,哪一次挤公交车或者是买电影票,不碰上十个八个的?
还是面筋懂我,白了我一眼,“兄弟,你的忘性真大,上星期李雯雯不是给你盖过章吗?”
“盖章?”昨晚儿玩了一夜的麻将机,我都有点儿迷糊了,竟然把挨李雯雯给我盖章的事都给忘了,上午去厕所的时候,我小肚子上还有模模糊糊的印记呢?
“你们说的盖章就是嘴对嘴吧?”大嘴是个局外人,不懂得盖章的意思,他走过来,敲了我一记爆栗,然后把小眼一瞪,“妹子,你的眼力价实在不敢恭维啊,怎么看上了这小子?在哥哥眼里,他根本不算个男人!”
这厮看样子是吃醋了,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敲得我两眼直冒金星。
这个该死的李大嘴,竟然敢说我不是男人?这真是睁着双眼说瞎话呀,别看他身材跟门板似的,但是那东西比牙签大不了多少,岂能与我相提并论?如果不是我被他的手下按着动弹不得,老子非得跟他当场比个高低不可。
我和李大嘴正较劲儿呢,那边李雯雯却笑了起来,“大嘴哥,现学现教也可以,但你是麻将高手,好意思赢我这么一个菜鸟吗?”
“待会儿再收拾你!”大嘴恶狠狠瞪了我一眼,一转身走向了李雯雯,“那以妹子的意思,第三局我们赌什么呢?”
“大嘴哥,你这个场子还要营业,我们三个呢还要上课,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挑一个简单的玩法呢?”李雯雯说着,直接从吧台上拿了一枚游戏币,“我们就猜字猜背如何?”
这种游戏币是大嘴专门定制的,正面除了花纹之外,还有一个军字,大嘴大名叫张军,刻这么一个字很正常,背面却是光秃秃的。
李雯雯也不管大嘴答不答应,中指只是轻轻一弹,那枚游戏币来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落在吧台上高速旋转起来。
李雯雯根本就没给大嘴拒绝的机会,“大嘴哥,你要字要背?”
事情到了这般境地,大嘴也不好意思拒绝了,况且李雯雯在游戏币停止转动之前让他先猜的,好像动不了什么手脚,所以大嘴就蹦出了一个字:“字。”
李雯雯看上去很轻松,仿佛不知道我和面筋的手指头,还有她的身子,都压在这枚游戏币上了,“既然大嘴哥要字,那我就只好要背了。”
我摒住了呼吸,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而面筋也是一脸的紧张,七八双眼睛都聚焦在那枚小小的游戏币上,除了那动人心魄的旋转声,屋子里再没有别的声响了。
李雯雯的弹指神通可真不是盖的,游戏币在吧台上足足转了两分多钟,才终于停了下来,仰面朝天的,是背,光秃秃的背。
我和面筋激动极了,如果不是不能动弹,只怕早就拥抱在一起了。
李雯雯倒是很平静,仿佛这一切早就在她意料之中似的,“大嘴哥,承让了。”
大嘴铁青着脸没吭声,老鼠咬了咬牙,“我日,老大,难道就这么着放他们走吗?”
话音刚落,老鼠头上就挨了一下狠的,“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老鼠无辜地摸了摸头,“老大,我脑袋没被驴踢呀,方圆五百米之内好像并没有驴呀!”
我靠,就这智商还敢叫老鼠,倘若被真的老鼠知道了,还不气炸了肚子?要不是我的嘴还被这厮的臭袜子堵着,早就笑喷了。
“不放他们又能怎样?愿赌服输,我大嘴的金字招牌不能就这么砸了!”
大嘴被逗得哭笑不得,他混了这么久,还是有些顾忌道上名声的,“还不放人?”
那几个混混真是死脑筋,把我按在地上这么久,弄得我胳膊腿都酸了,更要命的是那双臭袜子,当我把它从嘴里拽出来的时候,当场就吐了一地,几乎把中午吃的白米饭全吐出来了。
临出门的时候,大嘴这厮还捏着鼻子撂下了一句狠话,“妹子,山水有相逢,你早晚是我的菜。”
“是吗?”李雯雯咯咯笑了,看样子并没有把大嘴的威胁放在心上。
我们三个出了游戏厅,面筋缠着李雯雯问东问西,而我还在一个劲地干呕,老鼠的臭袜子味道太重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身旁这个让人爱不得恨不得的李雯雯了。
可人家好歹救了我,又不能翻脸,我就把面筋拉到一旁审问,“你小子咋回事?怎么把李雯雯牵涉进来了?弄了这么一出,她只怕更看不上我了!”
面筋又是标志性的耸肩动作,“我本来是想找老师想办法的,可是被李雯雯拦住了,她说这种事如果让老师知道了,咱们两个非得被开除不可,还是交给她处理比较好。”
“好个屁!”我狠狠瞪了一眼笑颜如花的李雯雯,英雄救美的梗已经烂大街了,美女偶尔救一次英雄也能够接受,可是她为什么要往我嘴里塞臭袜子呢?这不是公报私仇吗?
别看我那时候恨李雯雯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是当她成为我老婆的时候,这件事变成了美好的回忆。
记得我还改编辛晓琪的《味道》来逗李雯雯,“想念你的笑,你的豹纹外套,还有那浓浓的臭袜子味道。”
不过这些已经是后来的事情了。
那时候,面筋也不知道是哪边的,竟然开始帮李雯雯说话了,“你怎么回事,人家雯雯好歹救了你,你不感谢也就算了,怎么还冷言冷语的?”
好一个面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臭袜子没塞你嘴里呀,我翻了翻白眼,都懒得搭理他了。
面筋不知道和李雯雯嘀咕了啥,反正他们两个说要去喝碗羊汤暖暖身子。
那时,天已经快黑了,北风呼呼地刮着,学校食堂肯定关门了,出去吃点也无可厚非。
我们三个搭车去了东关十字路口,喝涧水县最出名的老范家羊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