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筋就这样堂堂正正坐上了桌,有我罩着,自然是顺风顺水了。当然,我也不敢让他把把都赢,那样也太引人注目了。我们一般是十把牌影歌六七把,但是赢牌时下得都是大注,而输牌时押得都是小注。
等到傍晚的时候,面筋的本金已经有五十多万了,接下来就要轮到他坐庄了,这一锅如果杀得好,凑够百十万完全不成问题。
偏偏这个时候,陈娟叫停了。她说肚子有些饿了,吃点东西再战不迟。
老杜他们都是输家,当然也想吃个饭转变一下运势,少数服从多数,面筋也只能同意了。
恰好巷子口有一家海鲜店做得不错,表哥就带着我们几个杀了过去,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另外还上了几瓶红酒。
我和面筋都喝惯了涧水大曲,想换白酒喝,但被陈娟劝住了,她说等会还指望我发牌呢,如果喝醉了,这场牌局也只能散伙了。
吃了大概半个小时,我酒足饭饱了,就到一楼的卫生间放水。
我进去刚要上门,没想到陈娟挤了进来,而且很快就把门反锁了。
她喝得可能有些多了,一张脸通红通红的,身子软的像面条似的,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黏糊。
那卫生间只能够容一个人的,空间狭小,我躲都没地方躲,只得一个劲的劝她,“陈姐,别这样好吗?老杜他们还在外边等着呢?再者说,我这身体,没有个把小时完不了事,老杜可是输急了的人,他要是来踹门咋整?”
“他敢?我咳一声,他就得在一边乖乖等着。”陈娟说着,亲了我一下,“姐最喜欢个把小时的男人了。”
她已经意乱情迷了,不给她下点猛药,我就贞洁难保了,“陈姐,有道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赌博的人最忌讳近女色了,你是女的,当然也不能近男色了,要不,等赌局散了,我们两个开个房,我好好伺候你。”
“杨志强,你骗鬼呢?赌局一散,你小子早就溜了,只怕连我的电话都不会接了吧!”
只听陈娟一阵冷笑,再看她时,哪里还有刚刚狗过不去河似的迫切。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陈姐,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啥意思?”陈娟捏了一把我的脸蛋,“小屁孩,想做局来坑老娘,你还嫩了点儿。”
陈娟咯咯笑了起来,“那个面筋陈松涛是你的兄弟没错吧,昨天晚上还装丨警丨察呢,怎么到了牌场上,你们两个就像不认识一样呢?还有那个张亿恒,不是你姑姑的孩子吗?怎么也装起陌生人来了?说一千道一万,你故意接近我,就是为了做这个局,来千我们这些人的钱。”
我气得拍了一下脑袋,昨天真是太大意了,净知道兴奋了,连陈娟见过面筋这个茬都忘的一干二净。不过我还是低估陈娟了,以为她陷入了情网就跟白痴似的,没想到我们的所有计划早就被人家看穿了。难怪她能做成这么大的生意,真能沉得住气,今天见了面筋愣是装得就像第一次见面似的。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硬扛了,“陈姐,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就算我和面筋是兄弟,和张亿恒也有亲戚关系,但是这和我出不出千有关系吗?道上规矩,捉贼见赃,捉奸见双,如今我们已经离开了牌桌,你怎么能证明我出千了呢?”
“小屁孩,长能耐了啊,你不是要证据吗?姐给你!”
陈娟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播放了一段视频,“还用我来解释吗?你只要是从下面发牌,那么接你牌的人一定是大牌。不过你这个人挺聪明的,没有让你表哥和面筋一直赢,还时不时地给别人发一些大牌,但是总的来看,他们两个赢的是大钱,输的是小钱。”
那时候能拍视频的手机很少见,我一直窝在涧水县,没见过啥大世面,没想到陈娟随手把手机放在桌上,就是为了偷拍。
我哑口无言了,我以为一直把她玩弄在鼓掌之间,没想到到头来被玩弄的人却是自己。
陈娟晃了晃手机,“你应该知道蒋永刚是我的人,如果我拿着这个,让他剁你两根手指头,相信就是你表哥张亿恒出面,也护不了你。”
陈娟这话倒也不是吹牛。如果她真的让蒋永刚这么做了,那么按照道上规矩,没有人能出来说什么。
这也是很多老千的最终结局,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牛逼如李老千,不是也着了别人的道吗?
虽然一败涂地,但我并没有失去理智,我知道陈娟还有话要说,否则的话,她直接把手机交给蒋永刚得了,用不着把我堵在卫生间里,把嘚吧嘚说这么一大堆废话。
所以我没吭声,只等着陈娟的下文。
果然,她粉腮泛红,扑闪着水汪汪的眼睛说了句,“想让我把这段视频销毁吗?”
“想。”这是我的心里话,我老老实实地把它说了出来。
陈娟的声音瞬间变了样,“那就跪下来,求我,大声地求我,然后……”
说着,她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把一条腿翘到了墙上。也真难为她了,这么大的岁数,竟能玩出一字马的幅度。
我如果按照她的要求跪下去,再联想一下她的暗示,那么就只能做一个动作了,马丹,这不是传说中的跪式服务吗?
我的怒火腾地一下起来了,如果陈娟只是要我正常的啪啪。那么我也许会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关系,答应她的要求,牺牲一下自己,但是她这样做,分明是在羞辱我吗?
陈娟的声音急促起来,“小兄弟,快些跪下去,只要你照着我的话去坐,待会儿牌局重新开始,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赢多少都成,就当我给你的小费了。”
我以前还以为陈娟是真的喜欢上了我,现在才明白,她只是在利用我来打发自己的寂寞空虚冷而已,她真的是那种穷的只剩下了钱的那种人。
“有钱了不起呀,你特么等着!”我冲着她大吼了一声,然后一把拉开了卫生间的门,“服务员,给我拿两瓶涧水大曲来,要最烈的那一种。”
服务员一脸的迷茫,“帅哥,你要涧水大曲干什么?不会是想在卫生间里喝酒吧?”
“你管我干什么,又不是不给你钱。”我掏出两张大钞往他手里一塞,“两分钟之内。把酒拿过来,这钱就是你的了。”
涧水大曲最烈的那一种是六十二度,市面上不过卖十五块钱一瓶,我给了他两百,他自然脚下生风,跑得贼快了。
也就是一分钟左右。那个服务员把酒拿过来了,我接过酒,嘱咐了他一句,“没事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然后又给了他两百块钱,把门关上了。
回来一看,奇怪的是陈娟竟然变乖了,就那么翘了个一字马,乖乖等我回来。
我把两瓶酒都打开了,放了一瓶在地上,把另一瓶咕咕咚咚直接吹干了,然后一抹嘴角的酒花,拎起地上的那瓶酒,缓缓走向了陈娟。
“你不要乱来呀,你要干什么?”这个自以为什么都在她掌控之中的女人,竟然也有些慌乱了。
“你说我要干什么?”我的心头掠过一阵快感,一字一句地说,“有人说。喝最烈的酒,泡最野的妞,好男儿就当如此!如今,最烈的酒我已经喝了,但是远远称不上是最野的妞,而是最贱的妞。不,不,大婶,你现在已经不是妞了,而是最贱妞她妈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