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阿霞咯咯笑了起来,“杨志强,我头发长但还算有些见识,胸大未必无脑,你以为我傻吗?我如果把你表哥和人质全放了,那还能看得住你吗?”
我双手一摊,“阿霞,那这就没有办法了,如同你所说,别说三天了,就是三年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你就看着办吧。”
阿霞咬了咬嘴唇,“杨志强,何苦呢?不过,你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稀罕你。我记得你们那里有句俗话,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把你送进猪笼里住几天,你如果后悔了,我可以随时放你出来。”
“猪笼?”我咀嚼着这两个字,别的不说。仅仅从字眼上我就已经知道了,那里的环境是多么的恶劣,也不知表哥在那儿吃苦了没有。
阿霞站起来就走,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来了,“杨志强,你再想想,是和我这样的美女同床共枕好呢,还是去猪笼好呢?”
我捏了捏鼻子,“你的确很美,但是和你在一起,我会做恶梦的。”
“好,很好!”阿霞冷哼了一声,出去了。
看着阿霞盛怒而去,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很可能几分钟之后,我就会被带到猪笼那边了,所以我连忙给李雯雯发了个短信,“我已去猪笼,等我消息。”
然后连忙把信息删了,手机和钱包什么的肯定要收走的,至于我手腕上的那块西铁城手表只怕也不保险,我想了想,就把手表卸了下来,然后戴在了脚脖上。用裤腿遮盖住了。其实这样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但我现在也只能想到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果然,只过了几分钟,那两个年轻人就进来了,说让我跟他们走,看他们的腰里鼓鼓囊囊的。肯定带着家伙。
我跟着他们下了楼,后来上了一辆半旧的皮卡,车上除了阿霞之外,还有两个人。
阿霞指着那个瘦小老头子说,“他叫欧阳,你别看他现在样子跟要饭的差不多了。已经七八年没跟家里没有联系了,按照他的话说就是活一天算一天,活一天赌一天,可是当年曾经也是上千万的身价呢,他欠了我八十多万,我本来不想和他计较的。可是前两天听说,他儿子在老家做生意发了大财,所以也只能逼一逼他儿子了。”
听阿霞说另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是浙南人,也是瘦高个,在这里大家都叫他大个,聪明会做生意,平时靠打点小工,拍拍马屁混日子,就是那种没钱的时候粘着你混吃混喝混小费,有钱的时候吊都不吊你的恶心小人。但是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是,这个人赌钱很有一套。经常几十块赢到几千上万的。前段时间别人发了他们两百小费,三天时间用两百赢到十六万。并把钱全部打回家了。然后继续在赌场混继续赌。一年只要有那么两三次运气好,他们就足够了。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昨天晚上,他在一个外联的蛊惑下,终于借了放水的钱,开始只是借了几万块。后来越借越多,一晚上输了五十多万。他这几年在这儿捞了不少,那些放水的眼红,早就想搞他的事儿呢,这下好了,也不给他缓冲期了。直接往猪笼里弄了。
皮卡在路上不知道绕了多少个来回,后来终于进山了,过了好几个寨子,越往前走,欧阳和大个的脸就越苍白,他们在这里混了很多年,当然知道猪笼的厉害。
后来汽车在一个寨子口停下来了,这个寨子只有几间房,咋一看,和别的寨子没有什么不同,周围全部是一望无际的甘蔗地,还有一条河,但我有一种预感,这里很可能就是猪笼。我想把西铁城上面的信号打开,可是阿霞看得很紧,看来只能停会再说了。
大铁门打开了,我们几个下了车,欧阳和大个走起路来一抖一抖的,也不是那么利索了。
忽然,大个冲着阿霞跪了下来,一把鼻滴一把泪地说,他不想来这里,只要再给他两天时间,他一定让家里人打钱来。阿霞没搭理他,一个年轻人上来踹了大个两脚,几乎是把他拖进了院子里。
院子不大,院墙也不高,屋里住着几个人,墙角靠着枪。但怎么看都不像能够关押大批人质的地方。
我们被送进了第一间屋子,还做了登记,姓名、住址、欠多少钱什么的,然后就被一个人搜了搜身,他虽然搜的很细致,但是没摸我的脚脖子。西铁城手表并没有被他搜走,只要有这玩意儿在,一切都有希望。
但是我们三个的鞋带和皮带都被抽走了,我提着裤子跟着那个人刚走了几步,却被阿霞叫住了,她上前一把撩起了我的裤腿,把表拿走了,然后往自己手腕上一戴,用他们那里的话训了那个人一顿,还啪啪打了他两记耳光。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一下别说救人了,只怕我自己也要搭进去了。
我们几个走到了后院,那里还有一个门,只听“咣当”一声,厚厚的大铁门打开了,门里面竟然是个大深坑,足有二十几米深,阴森森的,显得异常恐怖。饶是我向来胆大,一颗心也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
“怕个鸟!”我嘴里嘟囔着,自己给自己壮胆。到了这份上,怕是没有用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说一步,还是见了表哥再说吧。
我们顺着楼梯下去,我仔细一看,只见大深坑里面盖了一溜顺十来间房子,每个房间都是铁门铁窗的,门上还写着数字。
我们三个一手拿着大号木碗,当然还有一双竹筷子,一手提溜着裤子,跟着那个壮汉走进了九号房。
房间不大,也就十七八平方吧。一道石板台贯穿了整个屋子,把这里分成了两半。多的一半是个大通铺。上面或躺或坐着大约十几个人,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少的一半是通道。石板台有一尺多高,三四十公分宽,像是当饭桌用的。
我放下了碗筷,正想找个地方坐呢,只听铁门响了,一颗脑袋从小筐里伸了进来,“你们听着,刚进来这位是我的兄弟,谁都不能欺负他!”
我一听声音挺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阿光,不由问了一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不是也到这里来了吗?”阿光笑了起来,“我也是听从安排,兄弟是这里的小队长。有事你说话。”
见了阿光,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毕竟他拿过我的钱,有些忙还是帮得上的,但是像传递消息这种大事,我还不敢告诉他,毕竟如果有人把这里端了,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阿光走了。但是他的话真管用,有人给我腾出了最好的位置,让我躺下来,还有人过来和我套近乎,拉呱了一阵,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内地的,山南海北都有,都是欠了钱被抓进来的,多的有几百万,最少的也有二三十万,也是,如果欠个七八万,放水的也不至于下这么大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