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留美学人的众生相,如细说从头,实在都是社会学、社会史学、民族学(ethnology)、比较文化学,乃至写实文学上极有价值而罕见的资料!
以前“白马社”时期,胡先生不但嫌我们的作品在消极方面犯了“无病呻吟”等诸“不”之大忌;在积极方面也未能掌握“现实题材”从而延伸其幻想(imagination)。他主张“做诗如做文”,并且诗文的全篇要有一定的“plot”。在胡老师鞭策之下我也每想从现实题材——留美中国知识分子的生活和思想——为背景,学习写一点有“plot”的文学习作。以下便是我在日记里找出的——曾经胡公○○××过的两首“咏物”的新诗:
企鹅(The penguins)
原生在最热底赤道。
因为是弱者,
被赶到最冷底南极——
那失去温暖的地方,
全是冰山,
没有金矿。
商人不愿来!
野兽不愿来!
让不染纤尘底积雪,
保持了洁白底胸膛。
踱来踱去,
在冰块上;
看,海天边际
一片汪洋!
永远地站着;
挺着脖子!
像,检阅台上的首长!
夜总会里的茶房!
可不替绅士服务,
也不在苦难人民底面前,
装模作样!
1956年4月22日
烟蒂
凭着点没有火的烟,
给别人吹嘘!
是光荣吗?
经常挂在主人底嘴里。
善良底囚犯们,
对你多么留恋!
为着高贵!
豪华底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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