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寂幽染说过,她的祖先们刚发现这食人花的时候,它只有脸盆大小,但是此时却比碾盘还要大,想必这跟它的伙食分不开关系。
这次我们带来的是一头活生生的梅花鹿,它就像知道自己的下场似的,刚一来到这里就变得不安了起来,死到临头,它的力气也是大的惊人,我们好几个人都无法按住它。
眼看着它就要挣脱,大树的树冠突然晃动了起来,叶子簌簌作响,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阴风。
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寂幽染等人便连忙坐在地上。闭起了眼睛。
几乎就在同时,那梅花鹿便消失不见了,我一抬头,正好看到它正被那食人花吞下去,花蕊瞬间便闭合了。随即慢慢晃动着,里边还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啮齿动物在进食一般。
这声音让人听到耳朵里就不由得汗毛倒竖。
我们距离这么近,我都没有发现它是如何捕食那梅花鹿的,如果目标是我的话,那我还岂有命在?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但是眼睛却一刻都离不开那食人花。
寂幽染等人显然对这场面已经见的多了,谁也没有睁眼眼睛,一个个嘴中念念有词。
某一刻,花瓣又张开了,此时那梅花鹿还未完全死去,只见它浑身是血,满眼惊恐,还试图挣扎着,嘴巴张了张,但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花瓣就又闭合了。
就在花瓣闭合的瞬间,我分明发现花蕊之中有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就像是一个正在熟睡的婴儿似的。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等我揉搓了一下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的的确确就是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的五官,还有那只正向我伸来的小手。
我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一下子就后退了十几步。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寂幽染才睁开了眼睛,苦笑一声,说道:“很快你就会习惯的。”
想了想,我才问道:“你有没有发现那花仙之中似乎还有其他东西?”
寂幽染先是一愣。随即眨了眨眼睛,问道:“花仙就是花仙?还能有什么东西?”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撒谎,而且她也没有理由骗我,难不成她们都不知道那婴儿的存在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又向那食人花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它的颜色变的更深了。
等回到村子之后,我便将刚刚看到的事情说了,一尘道人沉吟片刻后,才说道:“我早就知道小小一朵食人花,搞不出这么多的花样,看来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始终都皱着眉头,显然是想到了些什么,我也预感到,我们所面临的东西,恐怕比我所想象的还要可怕。
以后的几天中,除了出去打猎,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跟村子里的孩子们一起玩耍,不管走到哪里。我都是孩子王,自然很轻易的就得到了他们的信任。
我从一个叫做嘎子的小孩口中得知,村子中有一座祠堂,是专门供奉老祖宗牌位的,只是大家伙只在祠堂外烧香,却从来没有人进去亲眼见识过。
他们口中的老祖宗,自然就是最先来到这里的一批人了,说不定他们还真的留下了什么线索。
这个小村子四处都透着古怪,令人难以捉摸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了,但我总觉得能从里边找到什么东西,当晚便跟彭徽趁着夜色按照嘎子的指引找了过去。
一到这里我们就为难了,这哪里是祠堂了,分明就是一块大青石,前边摆放了三块转头搭在一起,里边似乎是一个老鼠洞。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这小兔崽子竟然敢骗我,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声。
彭徽却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那三块转头,说道:“你看这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那三块砖头和黑漆漆的老鼠洞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心里也不免好奇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彭徽笑了笑,说道:“那个叫做嘎子的小孩儿并没有骗你,这里的确有一处祠堂。”
这下我可真的纳闷了,所谓祠堂,当然是为了让后人祭奠先人用的,里边供奉的当然也是祖宗的牌位,可这明明只是一块青石而已,哪里又有可供人进入的大门?
彭徽说:“大门不就在此处吗?”
说着,他便将三块转头移开,将那老鼠洞整个露了出来。
说是老鼠洞。其实它比我们经常见到的那些要大上好多,正好可以容纳一个婴儿出入,若是成年人想爬进去,想都别想。
彭徽也不说话,便开始自顾自的脱衣服。
我说:“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想在这里睡觉吗?”
彭徽白了我一眼。说道:“咱们来这里干什么?不就是为了这祠堂吗?既然来了,焉能不入?”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问道:“你该不会是想从这老鼠洞中爬进去吧?”
说话间,彭徽已经将衣服脱得一干二净,紧接着便向洞口爬了进去。
我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这洞口如此狭窄,就算是他勉强能够挤进去,想出来也就难了,非得被活活憋死在里边不可。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只见他浑身骨骼都开始移位。身形一下子就缩小了一半,比一个婴儿也大不了多少,而且行动自如,就如同一条水蛇一般。
蓦地,我突然想到了义父曾经跟我提过的缩骨功。
这种功夫从很小的时候就要开始练习。而且每晚都要在醋缸里浸泡几个时辰,为的就是让骨头变软,而且睡觉的时候也不在床上,而是在水缸之中。
长此以往,身上的骨头就全部变形了。
这原本是路边卖艺人糊口的营生。后来也应用到盗墓一途,自然无往不利,据说几十年前,咱保定府就有一位奇人,将这缩骨功练到了巅峰。别管多么小的洞,只要脑袋能钻进去,他整个人就能钻进去,人送外号穿山甲。
练到他这种境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彭徽虽然没有他这等功夫,但也实属难得,他身上的骨头恐怕也没几根是完好的了。
同时我也不禁好奇,他自小跟着一尘道人长大,从哪里学来了这些旁门左道?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人贩子的囚车之上,那时候他就徒手打开了一把大锁,而后轻轻巧巧的脱身了。
要说这溜门撬锁的本事,我也会,只是必须要借助一根铁丝,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看来彭徽身上也藏着不少秘密。
正想着,彭徽已经整个人都钻了进去,我着实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当即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连忙藏身于青石之后替他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