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为苏凡和霍漱清工作的,她是理应为他们分忧的,现在她搬出去也很正常,可是,苏凡和霍漱清居然会想着为她办party,真是,真是——
为罗文因做秘书快十年了,孙敏珺对这个圈子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个圈子里,尔虞我诈、阳奉阴违,都是司空见惯的事。而且,这个圈子等级森严,上级和下级,那就是分的很清楚的。虽说罗文因对她也很不错,也是把她当成贴心人,很多事都会让她经手去办,可是,罗文因比苏凡要老诚,而且心思深重,不会像苏凡这样很单纯地像是对待朋友一样对待她,为她考虑什么的。而且,据孙敏珺所知,像她这种地位和职能的人,没有几个人像她一样被苏凡和霍漱清重视,不能说是重视起码,她在苏凡面前没有那种完全的低人一等的感觉,苏凡不会让她那样。
“你们哪天过来?我提前准备一下。”孙敏珺道。
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霍漱清说礼拜天过去,礼拜六我去你那边一起准备一下吧,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把什么都做了,那就太说不过去了。”苏凡笑着说。
“没事的,我做也一样。”孙敏珺道。
“回头李聪会给你打电话说到时候过去几个人,咱们就随便吃吃喝喝聊聊玩玩就好了。”苏凡道。
“嗯,我知道了。”孙敏珺道。
苏凡微微笑了。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儿你叫我。”孙敏珺道。
“嗯,好的。”苏凡道。
离开了苏凡的办公室,孙敏珺忍不住笑了。
虽说搬出霍漱清家里是正常的安排,也是应该的,可是,在那边住了些日子,和苏凡,特别是和霍漱清相处下来,孙敏珺真是有点舍不得离开。离开了,心里也是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尽管她知道她必须搬走,可是,理智和感情,总不会同步。
只是,她没想到霍漱清和苏凡竟然会想着为她搬家办个party——说是party,最多也就是几个人坐在一起聊聊天,吃吃东西——可是,他们能想到这件事,就真的,真的很难得了,不是吗?有多少领导会说给自己的下属办个搬家party的?根本想不到,不是吗?
身为下属,只有全身心为领导服务,把自己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奉献给领导,才能得到领导的信任,得到倚重。可是,即便是再怎么受倚重的下属,也极少被领导平等看待,即便是在这个人人平等的时代。事实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平等呢?形式上没有平等,心理上更加不会。
可苏凡——
孙敏珺回头,看了眼苏凡办公室的门。
苏凡和别的人不一样,和她以往接触的那个圈子里的人不同,这个不同,不是别的,而是苏凡的想法,苏凡看待世界和人的角度不同。苏凡没有用俯视的姿态去看待那些比她地位低的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她是在平视,甚至是在仰视,所以她才会用常规看不到的角度去看待所有的问题,去解决这些问题。虽然看起来她的行为很幼稚,看起来她在做无用功,看起来她是闲得慌,可是,她的种种做法,一定会深入人心的,会帮助霍书记得到老百姓的支持的。正如夫人说的,也许,苏凡现在走的这条路,会让她和霍漱清找到新的机会去突破,去打破现在的僵局呢!毕竟,首长是一位极为重视官声的人,而霍书记的官声维护,一定会有苏凡的努力。
好吧,既然他们要过去办party,就办吧!而且,那样一来,真的会热闹许多,不像现在,她一个人住在那个房子里,简直安静地连自己的呼吸都听的清清楚楚。
就在苏凡为了自己的工作努力的时候,曾泉这边也是毫不放松。
方希悠上次的到来,的确是帮了他一些,特别是沈家。在沈家楠姑侄的明里暗里联合下,沪城的局面,对曾泉稍微出现了些许的好转。可是,这些许,根本不足以撼动大局。
就在这时,曾元进代表中央来到了沪城调研政治学习的情况。身为父亲,曾元进自然是住在了曾泉的家里。
沪城方面举行了欢迎仪式,这时必须的,可是,在现在这个严格的规定下,欢迎仪式也就都是很简单的。于是,覃春明便请曾元进和曾泉一起到家里吃个便饭,当然,叶敏慧和覃逸秋、覃逸飞都在。
既然是家宴,曾元进看着在覃家的叶敏慧,在覃春明和徐梦华面前如同女儿一样的叶敏慧,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叶敏慧和覃逸飞的结合,对于两大家族来说是好事,可是,覃逸飞——
一看覃逸飞的眼神,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了啊!
“敏慧,给我倒酒。”曾元进对叶敏慧道。
曾泉望着父亲,良久不语。
父亲坐在床上,喝了口水,曾泉便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
“我不想因为我而毁了敏慧和逸飞的幸福,他们两个在一起,根本不会幸福。逸飞根本不爱敏慧,哪怕他强迫自己,他也做不到。而敏慧,心里一直都在怀疑逸飞,他们这个样子,怎么能结婚?”曾泉道。
曾元进看着儿子,道:“总得有人牺牲,你要明白!”
“难道非得这样吗?”曾泉道。
“我们需要覃春明的支持——”曾元进道。
“我已经和他谈过了,我会给他想要的,他也答应会支持我,这些,我都和您说过了。您就不要再提联姻的事了,好吗,爸?让逸飞和敏慧自由去选择他们的生活吧,好吗?”曾泉道。
曾元进看着儿子,道:“覃春明,他能放弃漱清,也就能放弃你,这一点,你懂吗?”
曾泉低头。
“如果不能把他牢牢地绑在我们一起,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而且,联姻的事,我就算什么都不做不说,覃春明也会推动的——”曾元进道。
“徐阿姨似乎更热衷。”曾泉道,“覃叔叔对逸秋的婚事都没怎么过问,对逸飞也没有——”
“你以为只是徐梦华在推动那件事吗?如果没有覃春明的同意,徐梦华再怎么坚持,也不会持续多久的。”曾元进道。
“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过。”曾泉道。
“覃春明就算再怎么不过问家里的事,可是关系到逸飞婚事这么重大的决定,他是不会没有意见的。”曾元进道。
真的会是那样吗?曾泉没有说话。
可是,他知道父亲说的没错,逸飞的结婚是大事,覃春明绝对不会一点意见都没有。可是因为逸飞对敏慧拒绝在前,要是他和妻子一并出来撮合,那实在是有点——而这件事让徐梦华来做,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不管结果如何,总归是有个回旋的余地。也许,徐梦华对迦因的怨恨,也是同样的思路吧!
虽然从小就在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里长大,可是曾泉的内心里并不是很喜欢这样。原以为他已经对这些事和这些行为司空见惯没有感觉了,可是现在再和父亲这样说起来,又是涉及到自己身边的人,心里那股不舒服就升了出来。
“那迦因呢?”曾泉道。
“迦因?”父亲看着他。
“徐阿姨那么针对阿姨,难道我们就这样视而不见吗?就让迦因背负莫须有的骂名吗?”曾泉问道。
日期:2018-05-01 08: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