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司机嘟囔着说：走什么啊，发动机泡水了。

沈月问：那怎么办？

司机说道：现在又不敢打火，别把发动机烧了，只好叫拖车了，真倒霉。

沈月说：我要陪你等吗？

司机说道：你要是愿意走，现在可以走去，我还得等着拖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沈月说：我下去换辆车吧。司机说：雨那么大，你那么急做啥，拖车反正还没来，等看到空车你再下去。

沈月说道：我还是下去吧，反正也不远了。打开车门甩给司机二百块钱，司机不要：没到地方，车钱都不能要，这还给那么多。

沈月说道：这是给你拖车的钱，你是送我才熄火的，收下吧。说着推开车门走了出来，司机打开车门对她说：雨这么大，等空车来你再走吧。

沈月说道：我有事不能等。司机说：那你顺着这条路走一直走，等你到了也湿透了。

沈月笑了笑，她下了车，雨越发的猛烈，只走了几步，司机就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司机摇摇头说道：外地人，胆子老大的，伊不晓得前面就是烈士陵园吧。

事实上沈月知道，龙华烈士陵园是她来过上海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之一，因为这里离她家不远。风大雨大，纤细地雨伞根本撑不住，但是沈月的雨伞却是稳稳地走在风雨中，她淡然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看着黑洞洞的烈士陵园，脚步轻抬上了陵园的匝道。

暴雨来的更猛烈了，暴雨中，一种压抑的静，川流不息的车辆在一瞬间竟似乎全都消失不见，从远处传来一个人重重的脚步声，沈月目不斜视，坦然走着，在下一刻，传来好几个人重重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急，人也越来越多，沈月的眼睛只盯着自己叼着的烟火忽闪忽闪，忽然间，一股狂暴的血气直直往她扑来，嘴里的那根烟忽然发出炫目的光来，这光把扑来的血气割出一道通道，她耳边响起部队拉练的号子，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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