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我觉得可以很自然地说出来了-----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我爱上了我们班的一个女生,于是,在快毕业前的几个月中,一次我接到了她给我的一本《毕业纪念册》,她要我为她写几句留言,才接过本子,我便发愁了,想了好一会儿,同桌的那个“诗人”便问我怎么还不写,我回答说:“如果要真实的写,那很容易;如果是应付式的写两句,那就很难了。”我的话当然被他一笑置之。
最后,我选择了真实。
而且,当时我还知道她已经有了恋人(在其他学校的),但我还是在那个本子上写下了我有爱她的权利,当时我几乎是不存什么希望的,我只是觉得我必须是真实的我。
然而,生活中总是有很多出人预料的事,不久,她与我在班里组织的一次野营活动中谈了很久,记得她这样问过我:“你为什么会爱我?”我说:“我也不知道。”(其实,就现在我也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她。)
哎呀!反正一下子也说不了那么多,橙夕,我想以后见面再跟你细谈,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我与她在毕业后的一个星期后便彻底的结束了,这两年中,我仅仅收到了她的一份“厚礼”——一张让人不喜欢的明信片。(现在我还留着,我想以此来纪念那美好的开始和惨淡的结束。)
橙夕,说了这么多,我感到坦然多了,好象一下子卸下了一付重担。
是的,我们的一生不可能只爱一个人和几个人,但真正值得去爱的只有一个。
橙夕,我要向你宣告:我爱你!绝没有丝毫盲目!(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你的我
万籁俱静 26日 寅时
(关于借书目录:《怎么办》,《红与黑》,《包法利夫人》,《简。爱》,《战争与和平》,如果有麻烦,就算了,不必不好意思。)
日期:2016-07-19 11:06:20
橙夕第8封信
(此信才为回复靖涵5月22日的那封信。)
段先生:
是我不好,逼你说话、写信、来我的学校。
勉强别人没有的习惯是可笑的,更何况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心愿。
为我的不再潇洒,向你诚恳致歉。
令我真正茫然和不得解脱的是:你爱我吗?
从你给我写的第二封信起,你就使用了那个字眼,可也从那封信起,你一直对我们的未来不置可否。
更重要的是对我。
我的每一封信都在尽量说服自己,给你以肯定的答案,尽管有时我自己都感到也许这只是我的一相情愿。
难道你要我口口声声地说那些可爱却说多了便腻人的字眼,你才相信我的感情。我的五味瓶……对不起,我的确不准备开启,我只知道:我只有爱一个人快到疯狂的地步,我才这样奢侈地大量地泛滥地使用我可怜的残存的理智。
刻骨铭心的爱从未有过,今后也不会再有。
你认为我在进行感情游戏?“仿佛将永远失去,又仿佛给自己判了死刑……”,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会给你写第三封信,更不会象你:自从第二封信之后就不再对我们的未来有任何实质性的打算。
好后悔收到你这封信之前我写的那两封信。
好了,不骂你了。这于我形象不利,我知道自己是相当尖刻的。
再骂你还是不能停止想你,与秒俱增。
橙夕
88年5月26日
日期:2016-07-19 11:06:45
见面在成都 1988-5-29
夹江到成都的544次列车,10:45到成都北站。他如果在南站下,还要早得多,加上坐汽车到川师的时间,11点半怎么说也应该到的。
10点半过一点,我便约了好友多多去川师校门口等他。
星期天的38路车,上上下下的人都挺多的,每一辆车到,我都看得很仔细,生怕错过了他,多多也在帮我寻找穿军装的人,一辆,又一辆,一直看到12点过,多多等不得,先回去了,我只得一个人怏怏地在车站周围转悠。
看看表,确实快12点半了,心里好生狐疑:来不了了?上个星期天和他约得好好的,他忘了?不可能!他加班?不可能!他出差?也不可能,他的领导发现了此事,守着他不让他出门?更不可能!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也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便一个人沿着38路车来的那条路走了出去,路两边都是商店,闲逛呗。
突然,身后被什么东西轻轻拍了一下,转回头,看见一脸都笑烂了的他,拍我的,是他的军用挎包。
“远远的就看见了你的背影,就知道是你。”他还蛮得意的。
一个车也没进来呀,我虽然在逛商店,眼睛还是挂着车的。
“怎么回事,你没坐38路进来呀?”
“坐了的,坐到前面的那个站时,就看见前方路口的墙上写着‘四川师范大学’几个字,我以为到了,下了车才知道那只是个指路的标示,结果就走了一站。”
“给你说了要坐到终点站的嘛……”
然后就是一脸的笑对他。
连忙带他去食堂,食堂里,摆着几十个菜盆,和里面的几十个菜品。
“黄瓜还是白菜?”
“土豆。”他想也没想便立刻这样回应我。
我有点尴尬,因为自己很自然的对他做出的替代选择,和他对我直截了当的反驳。
午饭后去狮子山玩。
他很懂得玩,摘下一片树叶,他将它放在握紧的拳头上,便有“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发出,有的时候,趁我不注意,便拿到我耳边来惊我;有时,他又用树叶来吹,都能吹出乐音来,他吹一阵,又来望我,好纯真的笑容,有一种可以把我融化的感觉;又有时,他扯下一片树叶用来做“飞机”,可以飞得好远的,在自然的怀抱里,我们都乐意做个单纯的孩子,我拾起地上的槐树叶,用来给他“算命”,一串红的花蕊中,有甜甜的汁水与他一起分享……
玩累了,回到狮子山上我租住的农家小屋。我的房间在二楼。
录音机里面放起了《世界经典爱情对白》中的一盘,那里面,有日本的《生死恋》、《简。爱》、《叶塞尼亚》、《茜茜公主》等电影的对白,我们两个人都爱听的,听完了,他便模仿童自荣的声音,我模仿丁建华的声音来对白,他的普通话比我的川普标准很多,所以他老要来笑我的一些不标准的发音,然后我又去“攻击”他。
仿佛我们在一起还没呆多久,这个下午就这么快地过完了,一看表,5:30了,得约他去食堂吃饭了,晚饭吃完,要去乘541次列车,19:50从成都站开出的。
他却不愿走,躺倒在了我的床上,他的眼角有泪水渗出。
“我们去火车南站坐,就可以晚半个多小时走。”
他还是不说话。
“你每个星期天都可以来我这里玩的嘛。”
他还是不说话。
我俯下身去,原本是想安慰一下他,却无意识地去吻了吻他的额头,见他又有泪水溢出,我又去吻他的脸,但又好慌乱,刚碰到他的唇边便移开了……
到必须走了,他站起来,轻轻地将我拥在怀中,他也想要吻我一下,但和我一样,他的唇也只碰到了我的脸颊,便慌忙地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