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这会儿又有点儿像张扬,我看不到他的脸,但他的身形却让我否定他是张扬的假设,我朝张昊眨眨眼,而张昊似乎也看出些端倪,也可能猜到了这个人的底细,他把李老踹在地上,朝他的小腿开了一枪,李老四疼的在地上打滚,而此时,康燕也给了蝈蝈一枪,打在他的左臂上,但蝈蝈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冷冷的看着她。
张昊蹲在李老四跟前,手揪着他的脖领子,对那个狼王面具的男人,说:“我枪法不准,下一枪,可能会打中一些比较重要的部位,我看,你们还是不要给我再次开枪的理由。”
那个面具男人扬手就朝张昊开了一枪,而就在这一瞬间,我用力将他撞到,同时,张昊一枪打在他的肩膀上,我趁机从他身上翻出匕首,切开绳子的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小腿一阵剧痛,回头一看,小腿上插着一把匕首,而康燕则已经把蝈蝈抓在手里,逼他跪在地上,枪口直对他的太阳穴。
我看到蝈蝈手臂上不停地有血滴下来,我知道,这一定是伤到了动脉,康燕是医生,她自然知道打中什么部位会对自己有利。
蝈蝈看着我,他朝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先救江沅,我轻轻点下了头,然后拔出自己小腿的匕首飞了过去,张扬身上的绳子被砍断,他自己松绑后拿出堵在嘴里的东西,开口道:“Aangel,住手,你被骗了。”
康燕听到这话,忽然一愣,江沅从自己衣服里拿出一个圆形的纽扣,扔给她之后,说:“这个东西你应该认得,十五年前,那个出现在你家院子里的男孩儿就是我,我看到了一切,我可以向你保证,当年南海路二号别墅里发生的血案,跟家父,跟张爷无关。”
康燕也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一枚纽扣,我看得清楚,那两枚纽扣一模一样。
康燕看了那个狼王面具的男人一眼,继而转向江沅,问道:“怎么可能是你,那他是谁?”
我在旁边插话道:“这还用想吗?有人冒充当年出现在你家别墅的目击者,他给你错误的信息,让你帮他背后的势力接近江沅,帮助他们完成自己的目的,康医生,你被人利用了,幸亏老天有眼,你还没有铸成大错。”
康燕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沅,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狼王面具的男人身上,此时此刻的她,有点儿迷失,有点儿彷徨。
那个狼王面具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前走了两步,举枪对着我,然后看向康燕,说:“你相信他们说的吗?想想你父母临死前给你留下的讯息,你这些年所受的苦,岂是他们一句谎言就能一笔勾销的?”
江沅听后想过去教训这个男人,但被张昊阻止,而康燕则依旧是劫持着蝈蝈,蝈蝈因为手臂一直流血不止,这会儿整个人显得非常憔悴,但他精神依旧很好,应该是强撑着的。
我心说“不好,这样下去,第一个见阎王的很可能就是蝈蝈。”
我看了眼张昊,意思是让他先杀了那个狼王面具的男人,没了他,康燕一定会听我们的劝告,即便是不行,她一个女人难道我们还对付不了?
可是张昊给我传来的信息却是那个男人不能杀,至于为什么,他没说。
江沅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当年南海路二号别墅枪击案的目击者,也是唯一一个看到凶手模样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年他没有站出来配合警方抓捕凶手,而是将这件事隐瞒下来,一直隐瞒了十五年。
康燕此时此刻所面对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证人”,而是一个惊天大案,因为在枪击案发生一个月之后,所有参与当时现场勘查的技术人员全部离奇死亡,而这个案件也在某些特殊因素的催化下,抓了几个所谓的涉案人员,简单审讯之后便草草结案。年纪尚幼的康燕也改名换姓被人收养,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之所以会对这件事情略知一二,主要是因为我们萧家当年的老宅就在南海路三号,我们家老爷子刚去世时候,我就一直被寄养在那栋别墅里,那个时候我只知道对面那家别墅里住着一个小女孩儿,却从来没跟她说过话,也没有过什么交流。出事的那一年,我也在,只是那时候年纪很小,再加上命案发生后我就被大伯安排的人接走,一直住在现在东城大街的四合院里,直到去年,我才在海淀买了房。
那个戴狼王面具的男人已经按耐不住,他握枪的瞬间别康燕踢中手腕,手枪瞬间脱手,落到我的脚边。
我捡起枪后立刻来到张昊这边,小声嘀咕着:“哥们儿,趁现在他们人少,我们得速战速决,不然等他们援兵到了,咱们就危险了。”
张昊一脚踩在李老四受伤的小腿上,他疼的直哎呦,但嘴里一直喊我的名字,说些着三不着两的话,此刻我听了却觉得无比恶心,甩了两句闲话便不再理会,转头继续问张昊:“你倒是说句话啊,我那兄弟受了伤,需要止血,我们......”
张昊“嘘”了一声,说:“你小子瞎咋呼什么,我说你这么没脑子,江沅怎么把你带来了?”
我不理会他,继续说:“我再没脑子我也看得出目前的形势,咱们被人设计了,现在趁他们人少,赶紧跑路是真的,你这么磨磨唧唧的,想干嘛?”
张昊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指着那个戴狼王面具的男人,说:“你看到他手腕上的那个东西了吗?”
我仔细看了看,说:“看到了?不就是一个银镯子吗?”
张昊摇摇头,“我告诉你,那不是银镯子,而是祭环,他们一定是到了幽冥宫正殿,用祭环打开了巫王坐像手中的龙纹密钥,得知若要取得金凤昭文玉璧,必须是拉玛巫族嫡亲血脉方可,不然就会受天劫,死于黄沙之下。”
我听他说完,烟了咽口水,“照你这么说,我那兄弟刚才说的没错,他们就是在等,如果我们五个都不是拉玛巫族的后人,那就是必死无疑,如果查到了是谁,其他的人也一样会死。”
张昊点点头,然后指着那个在和康燕交涉的狼王面具男人,说:“我们必须拿到那个祭环,然后杀了康燕,留下那个男人,这样我们才算是有人质在手,至于那个女医生,她根本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傻女人,那些人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所以她对我们来说毫无用处。”
我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相比张昊的沉稳冷静,江沅则显得有些感情用事,我虽然不知道江沅为什么要隐瞒那件事十五年,但我肯定当年那件事一定不是简单的谋杀案,可是他居然为了康燕,自报家门,他就那么有把握,康燕会相信他的话,或者说会弃暗投明吗?
我侧头看了江沅一眼,他此刻正扶着蝈蝈站在那老者旁边,腰上缠着一根青铜树的枝杈,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们只留下两个人来看着我们了,原来,这棵青铜树就是看着我们的第三个人,它是活的,而且只对蝈蝈他们三个控制,对我和张昊倒没什么威胁。
那个狼王面具男不知道跟康燕说了什么,康燕脸上的表情让人看着有些怪异,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江沅,那个眼神有点儿像被抛弃的怨妇,都说女人心眼儿小,难道她这是因爱生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