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8-29 19:48:00
大家好,我是徐浪,一名夜行者。
让各位失望了,今天发的文,不是常规更新,想看故事还得等明天。
今天是想和大家聊聊,对夜行者故事的一些想法。
我看了每一条追贴,除了赞许的人外,也有人提出了一些质疑。我深思熟虑后欣然接受,并删掉了一些冒犯到别人的内容,对那些被冒犯的人,在这里说一声抱歉。
许多读者都觉得,夜行者的故事很好看,但是也比较黑暗和压抑。
对此,我能做的就是——把夜行者的故事持续写下去,让你习惯这种压抑。
这可不是崩溃疗法,我这么做是因为,人类对恐惧、黑色的反应是最真实和强烈的,这是天生的!
而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直面。
接着说下,我自己是如何看待夜行者的故事。
首先,我为什么要写夜行者的故事呢?
小时候,大人总讲一些可怕的故事(对小孩而言),大意是:你不听话,故事里的妖怪/坏人就会把你抓走。
我觉得,这是受人类讲故事的本能驱使:吸引关注,感染情绪,留下印象。
同样,被故事吸引,也是人的本能。人喜欢听故事,喜欢转述故事,喜欢参与到故事中。
中国古人面对未知的世界,给自己讲了个故事:盘古开天地,女娲捏泥人。
犹太人则说:“神说要有光,便有了光。”
小孩子总问父母,自己是从哪里来的,然后得到的答案往往都是,从小树林、垃圾场、海边等等地方被捡来的。
同理,当你想向人讲一个道理,是不是总这样开头:“我有一个朋友……”。
瓦尔特·本雅明对故事下过一个定义:故事是来自远方的亲身经历。
我觉得,他话里包含了故事的两个特点:
1,故事不是你亲身体验和经常遇到的。
2,故事能让人听起来是真实的。
我喜欢听故事和讲故事,尤其是都市传说类型的。
十几年前,我初中时,学校里忽然开始流传“割肾”的故事,我和朋友趁着课间和放学热烈的讨论了很久。
晚上去姥姥家聚餐,听见姨父警告刚参加工作的表哥,生活检点些,不要跟太漂亮的女孩搭讪,当心被割肾。
再过一段,小区里一对中年夫妇的儿子失踪了,楼下遛圈的大爷大妈,都传言失踪的小伙是被人割了肾。
这些谈论、传播割肾的人,没人能证实是否真有割肾,如何割肾,技术上是否可行——但故事便这么流传起来,成为饭后谈资的同时,也不断警醒着人们。
我相信,一定有喜欢夜里游荡的青年,听了这个故事,每晚回家看电视,远离漂亮姑娘,以寻求心理安全。
你看,这就是都市传说,一种有意思的民俗文化,与城市生活相互依存。
在我微信公众号(mzmojo)后台的统计里,女性用户占比43%,这令我印象深刻。
黑色与恐惧没有驱赶她们,反而让她们留了下来。她们的留言与短消息,基本都是表达对现实的积极和警惕,而非恐慌排斥,这让我十分高兴,觉得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我觉得自己有讲好故事的能力,不想浪费。
所以用故事传达经验和交流想法,是我拓宽人生体验和理解人性的一种方式。
“夜行者”是我为自己设定的身份,这个身份,满足了对离奇故事的热衷和我的调查癖——我把我对故事和冒险的热爱,都倾注在了这个身份里。
在我自己的脑海里,夜行者既是中国都市里的蝙蝠侠和印第安纳琼斯,也是北京的福尔摩斯和大侦探波罗。
我的调查和写作,都是为了创作都市传说类的故事。
都市传说与现实的贴近,让本雅明的定义的故事,变成了“来自不远处的亲身经历”。
这里正式说下,许多人关注的问题:【夜行手记】是虚构作品,基于真实事件,进行实地调查、资料收集,进而完成故事——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纪实文学。
援引一下词条。
都市传奇,亦称民间传奇,都市神话,都市传说,现代传奇。是一种虚构故事,身俱恐怖因素,深植于当地人文。这些故事或以娱乐大众为目的,或者半真半假的记叙一些突发事件,比如失踪或者不明物体。尽管其名字有都市二字,但并非必须发生在都市区域,这个词语的作用,是区分现代传奇与工业化前的传统民间传说。因此,社会学家和民俗学者更加偏爱“现代传奇”一词。人们常常声称,此事来自“朋友的朋友”,这个词后来成为一种常用语,用来描述现代传奇。(维基)
报告文学又称纪实文学,主要是指以真人真事为主的记叙性质文学作品,结合新闻与文学,以紧贴现实为主,部分描写能增强其感染力,具备极强的宣传功能,当中包括访问有关事件的人物。但因为须符合新闻学对报导的要求,是以所描述的人物、事件,必须根植于事实的文体。(维基)
我最早玩公众号和知乎时,没那么多讲故事的人。
现在,故事渐渐多起来,这很不错,大家从分享技能、知识拓展到了分享人生经验和内心体验——虚构的故事和段子当然也是经验。
如果一个社会,只愿维持日复一日的重复经验,而不愿想象和体验更多,那不就无趣到完蛋了吗?
为什么我总写的那么“真实”?
大人的故事之所以能吸引和警告小孩,是因为讲得有模有样——“这事就发生在解放路”、“某某家的小孩因为不听话就被抓走了。”
这正是都市传说的讲述特点,也是千百年来口头文学的基本属性。
真实和幻想,处于故事创作的两个极点。不同的作家有不同见解。
《洛丽塔》的作者纳博科夫看不上真实,他说,小说是虚构。在这位用想象力和结构技巧讲故事的大师看来,人类的骗术永远比不上自然,要是有人说他的小说是真人真事,他会觉得是侮辱艺术,也是侮辱真实。
我喜欢纳博科夫,觉得他的小说好看,但我也喜欢“编得跟真的似的”的故事。
在我看来,非虚构和伪记录的方法,是更贴近普通读者内心的。
即便是纳博科夫的虚构,也总会和现实有所关联——他的自传性文集《说吧,记忆》,便是这样一种手法,在真实记忆与幻想之间搭建隐秘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