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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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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经理欠身趴在大班桌上对我说:“你有没有觉得阿钟在我们厂里是多余的呢?我这两天总在琢磨这事,我们厂现在人手这么多,利润又这么薄是完全可以把他的股份退给他让他走人的。”

我没好气地说:“做人要讲良心啊,他当初为我们入驻太平厂可是立下汗马功劳的。”

颜经理说:“你懂个屁,生意场上无父子你懂不懂。”

日期:2016-03-27 19:57:00

我说:“哦,照你这么说,一旦将来你在太平做强做大我也是随时随地会被你一脚踢了。”

颜经理坐正身子对我摆出一副威严的说教架子,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那么做,我相信你也会那么做。”

我懒得跟颜经理废话,甩门而去。一出门,我就在想是不是跟阿钟还有卢兰联手把颜经理这个独裁者干掉。我回到办公室收拾公事包就去兴乐送货,货已经装好车了,司机在等着我。我提着公事包经过一楼冲床部的门口时,撞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女普工因为劳累过度和营养不良昏倒在工位上,我赶紧叫主管派人背着昏迷不醒的女普工送去诊所抢救,这种事情我已经熟视无睹,只要不出人命一般都会没事。就在我交代主管事情时,手机铃声响起,是阿钟打来的,我按下接听键之后问道:“钟哥什么事?”

日期:2016-03-27 19:57:17

阿钟声音很苍凉地从手机里传过来,说:“你现在有没有空?有空就请你出来帮我找一下那个畜生,他昨天晚上偷钱跑了。”

我急忙说:“你等一下,我马上就过去帮你找他。”说完我叫司机喊颜经理跟他去兴乐送货,反正他坐在办公室里闲着也是闲着,他帮我去送一下兴乐的货也是应该的。

日期:2016-03-27 19:57:32

我顺便把马歌带上,开车到大益广场的战地网吧楼下门口跟阿钟碰头。阿钟整个人很颓废地坐在路边等着我们,他现在瘦了很多。阿钟急忙向我们简明扼要地道出他儿子偷钱跑了的事情,阿钟很悲愤地说:“那畜生昨天晚上把我前天放在家里的两千块现金偷走了,昨天晚上我很晚才回去以为他在房里睡觉。今天早上我起来比较晚,还以为他很早就去读书了,哪知道我去拿那笔钱的时候发现钱不见了,刚才我去学校找他,他没有去上学,那畜生肯定偷钱去网吧玩游戏了。”

日期:2016-03-27 19:57:52

马歌忙说:“那我们赶快到附近一些网吧找一找。”于是我们三个人分头去找,最后我们在乐群一家黑网吧里找到了阿钟的儿子,他正跟两个一起逃学的孩子在一起玩网络游戏。

阿钟扑过去一把揪住他儿子拖出来狠狠地揍了一顿,但是这孩子却除了抱头痛哭着求饶之外,他一句对不起的话都没有说。我和马歌最后劝开了阿钟。阿钟气得浑身发抖,冲着儿子怒吼道:“你把你妈妈害死了,你是不是还要把我也害死才心甘啊!你这畜生,我养一条狗它还知道报恩,你再这样下去,我打死你算了!”

日期:2016-03-27 19:58:10

阿钟儿子被打得躺在地上缩成一团抱着头痛哭着说:“我下次不敢了,我下次不敢了……”

马歌望着阿钟儿子叹一口气,对我说:“这孩子从小缺乏父母教养,现在恐怕很难教好了。”

我和马歌送阿钟父子回家后,我独自一个人开着车来到海边,吹着已经寒意浓浓的海风又一次拔打了秋燕的手机号码,仍然是那首《梅兰梅兰我爱你》,仍然是曲终无人接听。

日期:2016-03-27 19:58:26

我沉闷地坐在车头迎着海上刮来的寒风吸着烟,望着浊浪滚滚的海面,不知道该怎么去挽救自己跟秋燕的感情和婚姻。

我回到厂里一切又是重复昨天的故事,我仍然是每天都给秋燕不间断地打电话,她仍然没有接听,卢兰目前也没有再来找我,我也没有找卢兰。我每天强打起精神,仍然不停地周旋在工厂和客户之间。

周日,我一大早跟正康老板一起和他的朋友开车去铁岗水库钓鱼,这是正康老板昨晚约我的。他跟铁岗水库的管理员熟悉,因此他经常周末没事就来这里钓鱼休闲,我跟他来钓过几次鱼,我也喜欢这种休闲方式。铁岗水库在宝安县西南部。因库区原有铁岗村得名。1957年4月竣工。集水面积64平方公里,最大库容6840万立方米。我们在老地方撒下鱼饵后,就坐在自带的折叠凳上一边闲聊一边等着鱼儿上钩。

日期:2016-03-27 19:58:43

此时的阳光明媚,宽大的水库波光粼粼,沿岸林中小鸟啁啾不断,我恍然间觉得置身在世外桃源一般。

“钓鱼就跟做生意一样。”正康老板一个朋友说:“做生意没有利益生意做不成,钓鱼没有鱼饵钓不到鱼。”

正康老板爽朗地笑道:“听汪兄这么一说,我们商人岂不都是鱼儿。”

汪兄说:“是啊,说起来我们这种商人是很可悲的,自己被当成鱼儿钓起来还总以为自己在钓鱼。”

我正准备插话的时候,晓悦突然打电话告诉我秋燕此时正在流塘教堂做祷告。我听到这个消息,二话没说就跟正康老板他们道别开车过去。此时宽大的教堂内坐无虚席,信徒们正在跟随讲台上的牧师唱圣经里的内容:

日期:2016-03-27 19:59:19

“……那时彼得进前来,对耶稣说:主啊,我弟兄得罪我,我当饶恕他几次呢?到七次可以吗?耶稣说:我对你说,不是到七次,而是到七十个七次……”

我找到秋燕时,秋燕正跟晓悦一起捧着圣经跟随领唱的牧师唱着圣经里的《马太福音》,等这个仪式完毕之后,晓悦起身让出座位给我,我坐到秋燕身边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握住她的手,她的眼泪滚了下来滴到我的手背上,我的眼睛也模糊了。

日期:2016-03-27 19:59:44

“听晓悦讲,丽姐走了。”秋燕说。

我说:“嗯。”

秋燕问:“什么时候走的?”

我说:“几天前。对不起秋燕,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回家吧。”秋燕叹了一口气又说:“丽姐那天跟我说了很多,我现在明白她说的话了。”

我不知道丽姐到底跟秋燕说了什么话,因为秋燕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我那天开车和秋燕回了出租屋,也就是秋燕所谓的家。

日期:2016-03-27 20:00:06

下午我开车陪秋燕去看阿钟,阿钟已经把妻子的骨灰装在了骨灰盒里,用一张桌子做了一个临时的祭奠台子,他妻子的遗像还是那么笑得很灿烂和幸福,他儿子在自己房里不好意思出来见我们。阿钟的父母也在,他们跟阿钟一起招待我和秋燕。

秋燕给丽姐上了香,然后我们就坐下来聊天。

我问阿钟:“钟哥,嫂子的事情料理好了吗?”

阿钟两眼深陷眼眶里,说:“都料理好了。对了,你不来我还正想去找你,我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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