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12-08 00:04:00
那个下午,在镇派出所那间灯光不太明亮的讯问室里,我听到了从警以来最令人发指的罪行,而我所知晓的真相,让我的心情很长一段时间都十分压抑。
晓玉说:“我恨他们,早就想杀了他们!”
他们,是指李勇和李劲松,晓玉的父亲与爷爷。
晓玉说:“我从来都没有吃过糖,但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听到‘吃糖’二字。”
打出生起,因为是女子,晓玉就不受李家父子待见。
绝大多数人成年以后,对三岁以前的事都没什么印象了,但晓玉记得很多,不是因为她记性好,而是因为她的经历太过惨烈,稍不注意就会被恶言相向,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
然而,即便这样,不谙世事的她,对那个称之为“爸爸”的人,打心底仍有一种亲近感。
这种亲近感,源于小时候在家中澡盆里洗澡时,李勇会用手很轻柔地抚摸她的身体,那是李勇对她最好的时刻。
四岁那年,生在农村的她才第一次知道了“糖”这个词,她怯怯地向父母表达了想吃糖的心愿,迎来的却是李勇的喝斥:“浪费钱的东西!”
那时的她并不能理解,“东西”二字,指的是糖,还是她自己。
没过多久的一天,家中只有她与李勇两人,李勇把她叫到睡屋里,笑嘻嘻地说有糖给她吃。那是李勇第一次对她笑,她高兴坏了,欢欣雀跃。
当时李勇的双手空空,晓玉满怀期待地看向他的裤包,以为他要像变戏法似的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他没有,他脱下了自己的裤子,又脱下了丨内丨裤。他裸露着**走到晓玉面前,拔弄着一个像蚕子似的东西对晓玉说:“这就是糖,吃吧。”
晓玉犹豫了,他按着晓玉的头在上面,加重了语气:“吃!”
晓玉张开了嘴,那东西一直抵到了喉咙,李勇的身子动了两下,晓玉忍不住的恶心,“哇”地一声吐了一大滩,迎来的却是李勇的两个耳光。
从此以后,晓玉再也不敢提“吃糖”二字。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李勇的做法有哪里不对、有多变态,她也没想着要把这事告诉谁,她只是觉得,那个“糖”太难吃了。
好在之后李勇也没再让她做那事。并且,不管平日里的态度有多差,每次晓玉妈给她洗澡时,李勇都会过来帮忙,温柔的抚摸。年幼的她觉得,爸爸对自己还是好。
“畜牲!”
在我骂出这两个字之前,文雅的眼泪早就流了出来,她走上前,用力地抱住了面前这个在地狱中长大的姑娘。
比起那晚昌达受伤后的痛哭不止,说起这些往事,晓玉却没有哭泣,当与文雅的身体分离开时,她甚至回了一个微笑。
这个微笑,带着看透,带着淡然,却让我的心愈发紧了起来,因为这代表着:先前所讲,并不算什么,有的事情,比它更可怕。
日期:2016-12-08 22:58:00
没生出儿子,晓玉妈在李家的日子也不过好,对李勇的话,她不能有半点违背,晓玉挨打时,她不能上前去护,否则,罪恶的拳头会同时加倍地落到她的身上。
最初几年,她还尝试着保护晓玉,可每次都会被打,到后来,打怕了,麻木了,便不再理会,再到后来,她甚至也迁怒到晓玉身上,恨晓玉为何不是个儿子,害得自己也遭罪。
晓玉说:“我不恨她,她也是被逼的,至少,她曾经爱过我。”
那个时候,一家三口睡在一起,晓玉时常在半夜被床的摇晃弄醒,透过窗外洒进的星光,看到李勇爬在母亲身上,不停蠕动。
有一次,李勇发现晓玉醒了,黑暗中笑着问她:“要不要玩这个游戏?”
“别……”晓玉妈说。
李勇马上吼道:“闭嘴!”
晓玉惊恐地钻进了被窝,瑟瑟发抖,一晚上都没敢露出头。还好,李勇或许是累了,或许是还残存一点良知,终究没有强来。
时隔十年,李勇的女人终于又怀孕了,李勇的心情很好,连带着对晓玉也没那么苛刻了。
殊不知,这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
晓玉妈好不容易才再次怀孕,李勇纵有再大淫欲,也不敢拿自己儿子开玩笑。在**的支配下,他发挥出了畜牲的本能,又一个夜晚,当晓玉因感到异样而突然醒来时,发现李勇趴在了自己身上。
这个晚上,晓玉痛得近乎哭晕过去,这却似乎更让李勇兴奋,他的力道愈发大了。为了不让哭声惊动乡邻,整个过程,李勇都用手捂着晓玉的嘴。
说起这段经历,晓玉不再像之前那般淡然,表情带着痛苦,这痛,既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你妈呢?”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晓玉回以苦笑:“她一直在旁边劝我,让我忍着点,说一会儿就不痛了。”
“怎么可以这样!”文雅的脸色很苍白。
邪恶之所以盛行,是因为旁观者的沉默。
至此,晓玉成了李勇的泄欲工具。为了不让此事传出去,他严重地警告了晓玉母女,并同时告诉晓玉,这很正常,所有人家的女儿都是这样的。
天性单纯的、生活封闭的晓玉当真相信了这恶毒的谎言,忍受着那一点也不好玩的“游戏”,保守着李勇的秘密。
晓玉变得越来越内向了,不喜与人说话,注意力不集中,成绩也下降得很厉害,时常因为帮李勇算账算错而遭到暴打。
父母如此不堪,又没有朋友,她的情感是匮乏的,直到遇见一个小哥哥。
那天,晓玉放学后独自回家,天空下着雨,地面很滑,她不小心摔倒在了泥坑中,脚崴了,是这个小男孩拉起了她,一路把她背回了村子。
因衣服全打湿了,她的身子冻得发抖,可她的心是温暖的,她甚至觉得,趴在小哥哥的背上,比睡在家中的被窝里舒服太多了。
“是昌达吧。”我已然猜到。
“恩,是昌达哥。”
我看到,这一次,晓玉的笑是真实的,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晓玉成了昌达的小跟班,在学校里,若以昌达所在地为圆心,晓玉必然在半径三十米之内的区域。
只是,对于那日的行为,昌达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他多数时间都在与班上的男孩子疯耍,即使偶尔与晓玉目光对视,也是匆匆而过。
晓玉说:“那个时候,我没想怎么样,也什么都不懂,我只是知道,看见他,心情就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