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10-30 00:40:32
两人毕竟是恋人关系,我们对真真的询问会涉及到她不光彩的过去。为了保护她的隐私,也为了消除她的顾忌,一路上我们都没提泥鳅的事,到了派出所,才单独把她带到讯问室问话。
我没想到的是,黄毛其实已经知道了真真以前坐台的事,是他一个在酒吧玩过真真的对头认出了她,并以此羞辱黄毛。
黄毛气得不行,和那对头打了一架,打完又骂真真是贱货,让她滚蛋。
真真对黄毛的感情很深,真心想和他在一起,任他怎么打骂,都不愿离开。
“他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我不解地问。
“他对我好。”真真的泪水溢了出来:“我以前坐台,那些男人都只是想玩我的身体,我从来没体会到被人关心的感觉。但和他在一起后,我每天都是开心的。”
在我的认知里,风尘女子对待感情都是很随意的,真真对黄毛的态度,倒是让我有些触动。
看到泥鳅的照片时,真真一下就认了出来,因为泥鳅真的很“特别”,很变态。
“他带你出台了几次?”我问。
“两次。”
“去的哪?”我站了起来。
真真想了想说:“在万向汽车城那一带,我不是很熟悉,又是深更半夜的,看不清是什么小区。”
“万向汽车城…”我在脑海里搜寻着它的方位,突然想起,它正好在兴业路附近。
吴姗失踪当日,套牌奥迪车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就是在兴业路。这样看来,泥鳅的藏身之所就在那,吴姗也被他带到那了。
“我们一起过去,你能不能找到他的屋?”
“应该可以吧…”
我立即将情况向大队长汇报,建议派两组人进行蹲守,一旦发现泥鳅踪影,立即实施抓捕。大队长在医院守着勾践,他同意了抓捕方案,让我在现场全权负责,并说苏局在市局合成作战中心值守,我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苏局会协调其他警种部门全力配合我。
他还说在苏局的督促下,全市街面警力都已收到泥鳅的照片,各个车站、路口都设置了卡点,加大了盘查力度,他现在是插翅难飞。
我从中队调了五个人、两支枪,让他们在万向汽车城与我汇合。我没时间回队里,直接在城郊派出所借了枪弹,就和张鹏带着真真出发了。
万向汽车城一带有十多个住宅区,在夜色中,真真有些拿不准,我们转了一个多小时,她指出了三个小区。
泥鳅载着真真回家,车是停在地下车库的。真真证实,泥鳅开的的确是辆奥迪车,但车牌号她完全没印象了。
我和张鹏一商议,决定用最简单却也最耗人力的方法。现在的车辆管理系统都是电子扫描,进场离场都会被拍照,我们只需把近三天进出车库的照片逐一排查,找出相同型号的奥迪轿车,再用车牌查车主信息就行了。
好在真真只是在那三个小区之间拿不准,另外的小区能肯定地排除,这大大减少了我们的工作量。
我们当即分成三小队,分头行动。我直接向苏局汇报了进展,他立即让交警支队安排六名警力,每两人为一组,分别对接我们三个小队,负责根据我们这边提供的车牌号查询车辆及车主相关信息。
三个小区同一型号的车有六十七辆,一番排查下来,有六十四辆车的车主照片都不是泥鳅,另外四辆是套牌车。
按泥鳅的秉性,这四辆车的嫌疑很大。
泥鳅掳走吴姗那天,车辆开至兴业路附近就没了踪影,当时我和文雅分析,要么是进了车库,要么是又换了车牌。
六十七辆车的车牌号里,并没有泥鳅的车,那么,他再次换车牌的可能性较大。
我让交警调出那天的视频,从他车消失的时间开始,在周围的监控画面里寻找这四个套牌车的影子。
市局领导亲自坐镇,效率就是快,十分钟不到,我就收到了回话。
“发现了号牌为川XXXXX的奥迪车,从方向看,最后应该驶进了千喜花园。”
日期:2017-11-01 00:25:58
经查,该套牌车号在城区有多处违章记录,从调取出的监控照片来看,有时前排只有驾驶员一人,有时是两人,且为一男一女,男子的面部轮廓与泥鳅极为相似。
这车当日上午十点从千喜花园车库驶出,还没有回来的记录,说明泥鳅很可能不在家中。
交警从它早上出门后开始,沿途查找车辆运行轨迹,试图找到它现在的位置。
我将三队人马以及为破门而来的增援力量整合成两组,张鹏带一组开车守在千喜花园车库入口,一旦它回来,就跟着它进入车库,等车停稳驾驶员下车后,立即实施抓捕。辖区的巡逻警力也收到了指令,工作中发现目标车辆要及时报告。
我带另一组人和真真一起进入车库,在真真的回忆下,确定了泥鳅的落脚点,并据此由苏局协调房管部门核查房主身份。
泥鳅住在十六楼,是个三室两厅的户型,真真说她去的两次,一次在客厅做,一次在卧室做,有两间卧室门一直是关着的。
我们先坐电梯到了十五楼,然后我让小区值班的保安装作巡楼的模样,到十六楼探探情况,一是看泥鳅家有没有亮灯,二是看楼道里有没有摄像头。
保安下来后,说屋里没灯,也没看见有摄像头。
吴姗被泥鳅掳走,为了减少暴露风险,泥鳅定然不会让吴姗出去抛头露面,而是找个地方囚禁起来。
泥鳅藏身于此,当日奥迪车也是在这附近再次换了牌照,继而“失踪”,由此推测,吴姗很可能被他带到了这里。
现在泥鳅在外面没回来,我们要不要趁机先进屋搜查吴姗下落呢?
听了我的建议,苏局慎重道:“虽然是办案所需,但擅闯民宅,影响实在太大。”
“救人要紧啊…”我有些急。吴姗已经失踪多日,早一刻找到,就早一线生机。
“关键是,小区里的房子都一个样,那个小姐只去过两次,还是晚上,刚才她找小区都找了一个多小时,这次会不会也弄错?”
他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我再次向真真询问,她见我们阵势弄得大,不由也有些紧张,一时竟不敢确定了。
苏局分管全市公丨安丨刑侦工作,是个有魄力的领导,他心知救人的紧迫性,权衡一番后,让我再等五分钟,五分钟后,不管房管部门有没有反馈,都立即开锁进屋。
“特事特办,手续可以明天再补。”苏局叮嘱:“但有一条,必须全程录音录像,既是保全证据,也免得警方在法庭上落人口实!”
“是!”我压低声音,郑重领命。
挂了电话,我迅速作了分工,先由市局定点联系的专业开锁匠进行技术开锁,如果失败,就由消防武警使用器械强制开锁,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破门。其他人持枪警戒,站位上避免火力交叉。
安排好后,我和张鹏通报了这边的情况,他提醒我动手前让物业开电箱,实施断电。虽然楼道上没有摄像头,但难保房间里没有,而现在很多家用监控摄像头都有报警功能,一旦监控区域有异动,会即时通过网络传至主人手机。
断电让摄像头和宽带路由器都停止工作,可以防止泥鳅收到报警后逃逸。
一切就绪,我们顺着楼梯,悄无声息地行至十六楼的楼道处,等待着三分钟时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