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着烟,兴致勃勃的问他:“你们出马弟子是不是家里都供着仙堂啊?”
“是啊,供着这玩意儿老麻烦了,每天都得上香进贡,少一天就闹腾。”郑小仙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忽然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从带来的那个黑色行李包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递给我。
“这是左老爷子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哎你别拆啊!这不是给你看的!”郑小仙儿哭笑不得的说:“你去庙里拿东西的时候,把这封信交给那个姓罗的老和尚,记住,一定得亲手交给他,然后说这封信是你写的。”
“啥意思?”我一愣。
“我咋知道啥意思?”郑小仙儿耸了耸肩:“照做就是了,反正左老爷子是这么说的。”
我嗯了一声,把信封塞进了自己的行李箱里。
于两个小时后,我们便回到了沈阳,然后直奔我家小区,把不必要的东西都放在了家里,这才向着桃仙机场赶去。
到机场后,郑小仙儿让我先去办理登记手续,他把车还了就来。
说实话,我还真不想让他还车,直接开车去齐齐哈尔多省事啊!
我们坐的这趟航班可不是一般的折腾,从沈阳出发,中途得转到青岛,最后才向着齐齐哈尔过去,这还不如开车方便呢.......
折腾了一天,等到齐齐哈尔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那晚上的风有点凉,昼夜温差很大,再加上我没穿外套,刚出接机口,那风差点把我嘴给吹歪了。
郑小仙儿的身体素质貌似比我好,穿着跟我一样的短袖衬衫,但看着好像是一点都不冷。
“咱先去吃点东西,然后直接奔着碾子山去。”郑小仙儿揉了揉肩膀,笑呵呵的说:“左老爷子可是嘱咐过我啊,让我快马加鞭的把你送过去,所以咱们今儿就不休息了啊。”
“成。”我哈欠连天的点点头,笑道:“在飞机上都睡饱了,没事,咱吃点东西就走吧。”
等我们吃完东西赶到碾子山区,已经是快中午的时候了。
看着面前的荒山野岭,我真感觉郑小仙儿是在逗我玩。
“这地方连路都没有.......寺庙在哪儿啊?”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郑小仙儿笑了笑。
碾子山区位于大兴安岭东麓余脉,能旅游观景的地方很多。
我敢肯定,那些能看风景的地方,跟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座荒山绝逼相隔十万八千里。
这座山不算高,但林子特别的茂密,荆棘杂草也是多得不行。
在往荒山的最中心赶路的时候,我是真感觉有点闹不住了。
我浑身上下都被蚊虫叮咬了一遍,一边走一边就得上下左右的挠,那不是一般的难受。
说来也怪了,郑小仙儿就在距离我不过半米远的地方。
我被咬得半死不活,但他却没什么事,观察了半天,我发现那些蚊子压根就不咬他。
“郑哥,这些蚊子是你亲戚啊?咋光咬我不咬你呢.......”我挠着身上被咬出来的包,好奇的问道。
“我平常跟仙家打交道的时间太多,身上多多少少都沾着阴气,蚊子不敢咬我。”郑小仙儿笑道:“咱马上就到了,你再忍忍。”
“没事,我还能HOLD住。”我苦笑道。
又这么煎熬了将近一个小时,在我都快走不动的时候,郑小仙儿忽然停下了脚,指着前方的松树林说。
“你从这地方直走过去就成,庙就在松树林里,我就不过去了,先下山歇一会儿。”郑小仙儿笑了笑:“你办完事直接下来吧,我接你回去。”
“成,那麻烦郑哥了。”
“客气。”
等他走后,我往那茂密的松树林里扫了一眼,也没见着有什么寺庙。
当时我也没多想什么,点了支烟,一边挠着痒痒,一边就往松树林里走了。
越往后走,我发现左右两边的松树越发稀少,大概走了个十分钟左右的样儿,这片松树林就让我给走到头了,而我正前方也出现了三座破旧的石屋。
这几座石屋不像是近些年建出来的东西,看见它们的第一感觉,就是古朴归真。
真的,这不是开玩笑。
我敢肯定,无论谁去了那里看见这些石屋,都得有跟我一样的感觉。
左老头嘴里说的老和尚,我并没有看见,或许他是在屋子里没出来。
在屋外的小院子里,只有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正坐在地上发呆。
他仰着头看着天空,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当时我还觉得这孙子特别高深,但等我走近点一看,这年轻人的眼睛是闭着的,嘴里正在往外流口水。
伴随着一阵细微的呼噜声,我敢肯定,这小子是睡着了。
“哥们,请问罗前辈在这儿吗?”我低声喊了一句,然后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估计这一声喊是把他吓得不轻,只见我手忙脚乱的用手擦了擦口水,然后急匆匆的拨动着佛珠,忙不迭的解释:“我是在念经呢可没偷睡.......哎你谁啊?!”
没等我说话,他又满脸疑惑的问了我一句。
“你来这儿干嘛?”
“我是来找罗前辈的,请问他在吗?”我客客气气的问道。
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会,嗯了一声,指着最中间的那座石屋,说:“我老爹在里面念经呢,你有啥事就找他说吧。”
老爹?
我一愣,心说这老和尚还生儿育女了!?
“你去找他吧,我还得念经呢。”这哥们拨动着手里的佛珠,笑道:“一会儿你可别给他说我睡着了啊。”
“成,我不说。”我点点头。
他听我这么说,感激的冲我笑了笑,然后盘坐在地上,开始闭目默念经文。
当然,我觉得他不是念经,他是在补觉。
趁着这机会,我把手里的烟给掐了,整理了一下仪容着装,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便抬脚向着那座石屋走去。
我跟石屋的距离越近,那种难言的古朴之味,就越容易被我感受到。
在我走到石屋门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自己好像没了说话的力气,整个人都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不想说话,不想动弹,就想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直至天荒地老。
忽然间,石屋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长山吧?”
“您好,罗前辈。”
“进来吧,门没锁。”
听见这话,我便轻轻的推开了木门。
这个屋子的空间不大,约莫有个二十来平方米的样子。
正对着我的是一方供桌,中间摆放着七尊石质佛像和一个香炉。在供桌的最右方,放着一盏青铜油灯。
香炉之上,烟雾缭绕。
透过那些淡灰色的雾气看那些佛像,仿佛都跟活了似的,表情宛如活人。
一点火光,正微微摇曳在那盏青铜油灯上,这火光虽小看似容易熄灭,但那时候,这盏油灯却给我一种永远都不会熄灭的感觉。
青灯伴古佛,应该就是如此了。
“长山,过来坐吧。”
听见这话,我立马就回过了神来。
循声看过去,在屋子的角落有张木桌,上面摆了一盘烤鸡,旁边还放着一瓶五粮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