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无措,以为她只是给自己按摩一下,只要他坚持住,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况且如果自己大惊小敝地落荒而逃,会被张俊仁他们嘲笑。这样想着,他竟然顺从了少女的意思,随着少女走到了窗边,并坐在了床上。
就在躺下的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出孟茹哀怨的眼神,有范晓萱离开时那讳莫如深的一瞥,他酒醒了一半,断然推开了缠在他身上的少女,人也跟着坐了起来。
女孩措不及防,一下子跌落在地板上。
趁少女跌落在地板上的空,他急忙提上已经被她褪下一半的裤子,抓起外套夺门而逃,把那个少女一个人扔在了房间中。
出了门,他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在澡堂里七弯八拐地四处乱窜,好不容易才在一个拐弯处找到了电梯口。
电梯门一打开,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钻了进去,钻进电梯后才知道电梯是往楼上去的,电梯里正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抱在一起旁若无人地狂吻着,那个男的足足有六十岁挂零,而那个女的顶多十七八岁,一身学生打扮。
面对那对男女,周成林颇感尴尬,而那一男一女却对他置若罔闻,继续在那里肆无忌惮啃着,吻着,无视周成林的存在。
好不容易电梯才在十楼停下来,一男一女才不得不分开,不屑的扫了周成林一样,走出了电梯。
当电梯里只剩下周成林一个人之后,他忍不住长呼了一口气,脑中反复回忆着刚才的情景,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害怕,他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周成林啊周成林,你可真糊涂啊,怎么会发昏到这种地步呢?”
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他看见范晓萱正站在大厅里瞅着电梯方向。
范晓萱已换了一袭浅酱色呢外套,下摆处露出一线米黄色长裙。
一见范晓萱,周成林不由得心虚。
范晓萱马上就看见他了,朝他微微笑了一下,却没有迎过来。
他感觉她的笑容里有一种冷漠或者傲慢。从电梯口走到范晓萱跟前不过二十来步,却似万里之遥。他几乎不会走路了,脚杆儿僵直,腿弯儿却在发软,双手也左右不是个味道。
等他走到范晓萱身边后,范晓萱伸手同他轻轻带了一下,问:“周处长这么快就下来了?张部长他们呢?他们怎么没和你一起下来啊?”声音虽然还是那样的轻柔动人,但透出一股无言的冷笑和嘲弄。
周成林心头怦怦只跳,道:“他们还没有下来。我不太习惯去那些地方,头也有些痛,就回来了。”
范晓萱娇笑道:“是吗?”
周成林把脸转向了一边,不敢与范晓萱正视,低声道:“是的,我真的不习惯那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多此一举的对范晓萱解释。
“既然周处长不稀罕那地方,就让我陪你聊聊天吧。”说完后就坐在了一把椅子上,然后指着另一把椅子对周成林道:“周处长请坐。”在范晓萱坐下的一瞬间,范晓萱身上那股淡淡的似兰似麝的香气不经意间沁进周成林的心脾,周成林的心里再一次涟漪荡漾。
正在这时候,于国昌、张俊仁和覃家文也风风火火的从楼上跑了下来,跑到周成林的身边都是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周成林:“周处长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周成林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道:“酒喝多了,进去后就感到头重脚轻的不舒服,所以就跑了出来。”
于国昌道:“既然周处长不喜欢洗桑拿,我就帮你们安排个房间休息吧。”
周成林道:“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张俊仁面露难色,道:“现在都九点多了,怎么回去?”
周成林说道:“回河阳的路好,今晚一定得回去。”
范晓萱也在一旁挽留道:“张部长说的对,这么晚了怎么回去,还是让于总安排个房间住下吧。”
周成林看了范晓萱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我必须回去。”
张俊仁见周成林主意已定,不敢再坚持,只好走出酒店去取车。
坐在回河阳的车中,周成林微微闭着眼睛,心里说不出的空虚。想起桑拿室里的事情,他愧疚不已。
周成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了。
离家老远,他看见家门口有个人影正在来回地走动着。
走到门口,周成林才发现是孟茹。
在春寒料峭的夜晚,孟茹穿得又很单薄,不住地瑟瑟发抖。
周成林走上前,关切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到这来做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打开门把孟茹让进家中。
孟茹一边进屋,一边不断地嘟哝着:“人家不是赶过来给你祝贺的嘛。打你的手机你又关机,也不知道你哪里去了?人家担心你,就在这里等你了。”说完,很不满意地翻了一下白眼,那白眼翻得恰到好处,让周成林的心都要醉了。
周成林这才想起,下午的时候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他没来得及充电,手机一直关着。
孟茹不管这些,或许因为周成林的顺利通过公开选拔高兴得晕了头,虽然时间不早了,但她还坚持要和周成林喝酒祝贺。
周成林道:“时间不早了,你妈会担心的,抓紧回家吧,改天我再请你喝酒,好吗?”
但孟茹却是不依不饶,道:“人家为了你被冻了这么长时间,你也太没良心了吧,连请我吃顿饭都舍不得,有你这样做朋友的吗?”
出事以来,一直是孟茹陪伴在自己身边,周成林对孟茹有说不出的感激和关心,尤其在如意饺子城喝醉酒发生了那件尴尬事之后,他感觉太对不起孟茹了,从那以后,他对孟茹始终相敬如宾,始终把孟茹当亲妹妹看待,他不好扫孟茹的兴致,只得起身向厨房走去。
孟茹“啪”地打开电视机,道:“今天就让你做菜,我看电视,以示你的诚意。”
周成林道:“好,我做菜,你看电视。”
周成林不一会就做好了四个小菜,拿了杯饮料摆在桌子上。
但孟茹坚持不喝饮料,非得喝酒不可,而且坚持喝白酒,说只有喝白酒才能显示出彼此的诚意。
周成林也感觉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就起身拿了瓶五粮液,打开酒,给自己倒了半杯,又给孟茹滴了几滴。
谁知孟茹把头一抬,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他,很严肃地说:“周成林同志,你不能这样看不起我们女同志吧?”一句话说得周成林无比汗颜,只好给她倒得和自己一样多。
孟茹这才高兴地端起杯子,道:“步步高升,干杯!”说完,一仰脖一杯酒“滋”的一下喝了一大口。
周成林道:“你能不能慢点喝,今天你要是再喝醉,可没人管你了。”
孟茹道:“我不会像你一样的,喝醉了还得让我给你脱裤子。”说完,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脖子底。
周成林也给说得很不好意思,连忙端起酒,喝了一口,用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两个人忽然都感觉尴尬起来,气氛由开始的轻松愉快变得有些尴尬,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开口。
沉默了一阵。孟茹忽然仰起头,两眼放光,动情地注视着周成林,说道:“成林哥,我想,我想跟你说件事……”神情忽然扭捏起来。
周成林疑惑地问:“什么事?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