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3-11 23:32:00
被这凄惨的诡异哭声一刺激,我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光顾着把注意力投放在眼前这个令人好奇的女子身上,却忽略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刚才女子破除蛇咒时,木头人身上骤然冒出一团黑烟,随后钻进了这个地洞里,看样子应该是被蛇咒驱使着附在木头人的恶灵——也就是白蕾的亡魂逃进了地洞里,那么现在从这幽洞深处发出的凄惨哭声会不会就是她所发出的呢?
还有,在和那个神秘的黑瘦男鬼通灵时,他特意将我带领到了这个地洞附近,这到底是他未卜先知,预感到不久的将来我可能会在木头人鬼的追击下面临这个地洞,于是好心提醒我小心呢,还是说他是出于别的目的才告知我这个洞穴的存在?
带着层层疑惑,我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地洞边缘,探出身子朝下张望,看看能否发现哭声的来源。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远处的女子突然大喝了一声,小心,你身后有鬼!
我下意识地回头,不料正对上了一双混浊不堪的双眼,眼中的瞳孔早已溶解碎裂,看上去惨不忍睹!
这不是和我通灵的黑瘦男人还能是谁?!
就在我认出这个悄无声息地出现的鬼魂身份的同时,就见他伸出干瘦得和白骨无异的双手,猛地将我推向了洞口方向。
我顿时失去了重心,整个人仰面朝后倒去,双脚很快就脱离了原本站立的地面,整个人开始飞速下坠。
糟了,这下死定了!天旋地转间,我只觉得脑袋一片混沌,两侧耳鼓膜在不断掠过的冷风刺激下拼命地嗡嗡作响,很快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日期:2016-03-11 23:34:00
也不知多了多长时间,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隐隐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叫喊声……
我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正缓缓地由上空向下降落。
看来我已经死了,要不怎么能看到天使从天而降的情景呢?
于是,我吃力地从地上支起脑袋,朝这个终于降临到我面前的天使打了个招呼,嗨,天使,你好,敢问尊姓大名?
然而,天使双手叉腰,很不高兴地皱起眉头说,都摔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情还玩笑?
好奇怪,这天使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就像,就像……我原本摔得晕晕乎乎的脑袋在看清这所谓的“天使”真容的那一刻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赶紧摸了摸自己还热乎的脸庞,意识到自己原来没死,不由得发出了几声庆幸的大笑。
天使,哦,不,是方才从木头鬼人手里救了我的女子眉头蹙得更紧了,先是小声咕哝了一句,有病!继而又问我有没有摔伤,还能不能站起来?
我赶紧从地上撑起身子,活动了下筋骨,惊奇地发现自己今天还真不是一般的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除了脸上、胳膊有少许擦伤外,其他地方居然完好无损。
抬头观望了下上空及四周后,我很快就明白自己未受重伤的原因了。
不幸中的万幸,原来我并未直落洞底,而是掉在了一块从洞壁上朝外横亘突出的大岩石块上,而这上面堆满了厚得离谱的松软落叶并铺满了青苔,就这么充当了缓冲垫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
不仅如此,在这块岩石正上方大约两三米远处还有一棵斜插在岩壁缝隙里的老树,树干上还残留着我的衣服碎片,所以不难推断我刚才应该是先被这棵树的树干挂住,然后才掉落到这块岩石上,由此保住了小命。
日期:2016-03-11 23:35:00
见我已无大碍,女子走过来开始朝上方那棵救了我命的老树抛绳索。我这才瞄到她腰间系着根结实的登山绳,刚才应该就是靠这个才顺着洞壁滑落下来救我的,于是在暗叹她的装备还真不是一般的齐全的同时,更加好奇起她的身份来。
在和她道过谢之后,我再次问起了她的名字。
生怕她还是不肯告诉我,我马上又补充说,是这样的,接下来我们还有一段洞壁要爬,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哎”、“喂”什么的,要是你执意不肯透露姓名,那我干脆还是继续叫你……呃,天使好了!
女子瞪了我一眼,眼神分明再说你要是再敢这么叫我,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最终叹了口气,轻吐出了这么四个字来:司徒蔚蓝。
司徒蔚蓝,我正想夸赞她这名字不错,尤其是这少见的复姓挺高大上的,结果就听到岩石下方再度飘来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幽幽哭泣声,顿时浑身一凛,赶紧提醒自己和司徒蔚蓝均还正身置不知名的险境之中,可不是谈笑风生的好时机。
我忙问她,刚才暗算我的男子亡魂去哪了?既然她之前能看到他出现在我身后,就说明她要么也和我一样拥有能通晓阴阳的鬼眼,要么就法力高深,已经完全达到了可以看清亡魂的程度。
司徒蔚蓝摇了摇头说那亡灵袭击了我之后就凭空消失了,她因为急着查看我的状况,所以一时也没功夫去追究他的去向。
这时,她也听到了下面传来的哭声,便迅速收回了原本准备上抛的登山绳,快步走到岩石边缘上,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取出手电筒,拧亮后朝下面照去。
随着手电光芒直射而下,我终于看清原来我们现在所站的这块岩石距离洞底并不遥远,目测顶多也只有六、七米的高度。不过,这洞底的面积却不小,银白色的手电光只照出了其中一隅,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为了进一步探清状况,司徒蔚蓝不断调转着手电光源的方向,一一查看着洞底的各个角落。
日期:2016-03-11 23:36:00
大约五六秒钟后,终于有东西冷不防闪现在了光源之下,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
这个人,不,应该说这个亡魂有着一张惨不忍睹的伤痕累累的脸庞,上面皮肤早已全部溃烂,不断地往下淌着血水。
不止是这样,仿佛全身的骨头都碎裂了似的,它的躯体看上去就是软趴趴的一团,一眼望去就像只匍匐在地上的巨大的苍白水母,正以一种古怪至极的姿势贴在洞壁上拼命想要往上攀爬,可每一次都只会无力地落回地面,并发出凄惨的哀哭声。
原来,我们之前听到的瘆人哭泣声就是这个亡灵发出的。但问题是,它正是白蕾的魂魄吗,为什么看上去会如此的奇怪?
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思忖会不会是白蕾跳海自杀时,由于从高处落下的冲击力或者坠海时不幸撞上了海水下面的礁石最终导致全身骨折,所以死灵才会呈现出这种身若无骨般的瘫软模样?
日期:2016-03-11 23:38:00
我对司徒蔚蓝说出了心中所想,可接着便想起她根本就不知道白蕾是谁。
谁知,司徒蔚蓝摇了摇头,很肯定地告诉我,这亡灵才不是白蕾!
我愣了愣,先问她是怎么知道白蕾的,继而又问她为何如此肯定不是白蕾呢?
司徒蔚蓝没有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而是用手电朝那水母般的亡灵边上一指,说它应该是摔死在这里的,而白蕾跳海的悬崖离这里还差了一大截路呢!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还真看到那儿的泥沙地面上躺着一堆碎裂成好几段的白骨。
我还在发怔之时,司徒蔚蓝已经敏捷地攀着洞壁,轻松下到了洞底。
见状,我也不甘落后,急忙学着她的样子踩着洞壁上凸出的小石块往下爬,虽然也顺利地到达了洞底,却因为没有她的好身手,很不幸地在落地那一刻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
为了不让司徒蔚蓝耻笑,我强忍着疼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努力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很快就发现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我这边,而是在那堆白骨身上。
这绝对不是白蕾!数秒钟后,她用更加肯定的语气对我说道,白蕾死时只有二十多岁,是个成年人了,可这骨头的骨骺还未完全愈合,死者应该是个青少年。
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本事?我惊奇不已,问她怎么会懂这方面的知识,难不成曾干过法医?
司徒蔚蓝淡淡道,那倒没有,只不过以前我家里有人干过和法医同工不同种的工作,所以稍微了解点而已。
我正想追问她家里人以前的具体工种,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又一次传来凄厉的鬼哭声,便对司徒蔚蓝说道,这亡灵什么时候跑到我们身后去……
话到这里时,我不由得怔住了,只见那团白色水母般的亡灵此刻根本就不在我们身后,而是贴在离那堆白骨不到半米的洞壁上一个劲地想要往上爬。
见状,司徒蔚蓝忍不住低声说,这孩子似乎很想离开这里……
我可没心思管这亡灵此刻到底想要干什么,急忙从她手中抓过手电筒,转身投向身后哭声的来源。
没想到我这不照还好,一照居然又照出了一堆碎裂的白骨以及另外一个面目狰狞的灰色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