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益摇了摇头,跟那个程序员说:“我该不会又泡沫了吧?”
“泡沫?”我随口问了一句。
小益看了我一眼:“就是泡沫男孩。”——我能看到他墨镜里我的影像,却看不到他的眼睛,看起来他也没有什么表情。
泡沫男孩?这个词过了我的脑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这个词所谓何物,不过这倒是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童话故事《海的女儿》里讲的,海的女儿变成了泡沫,只为了她爱的王子。那么泡沫男孩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一个男孩为了他爱的王子,也可以变成泡沫?
我觉得我自己的这个推测有点不太靠谱,于是还是开口问道:“什么是泡沫男孩?”
小益整了整他的帽子:“就是,钱圈外第一名的意思。”
钱圈外第一名?原来泡沫男孩的意思就是说倒在黎明前黑暗之中的人,不是为了王子殉情的小伙子。
但是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问题是:原本的倒数第一转学了,我变成倒数第一了。但是虽然名列倒数第一,我心情一点也不糟糕,因为林音回我微信了,真不可思议,就一条信息,竟然能让我这么开心,比现在立马连抓三把AA还开心。
她的回复是:你这招我在网上看过了啦。
本来我的计划是,她问我第一是谁,我给她发一张在码头偷偷给她拍的照片,以供马屁之需,结果马屁还没拍,她先把马给杀了,但是我们做客户服务的的,就是要面临这种情况。马被杀了,马屁拍不下去了怎么办呢?当然有办法啊,不然怎么会有个说法叫‘死马当做活马医’呢?
于是我回她:美女之中,像你这么有见识有头脑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后你就是我认识的印象第一深的姑娘了,你还是我救民恩人,不如我拜你为师,你教我读书吧!
她发过来一个掩嘴笑的表情,我忽然觉得腾讯这表情做的可爱极了,不知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
话题展开聊了几句其他,她说她在参加学校的什么社团活动,宣传保护动物的,香港的大学生业余生活真丰富,像我在大学的时候,整天不是DOTA就是逃课,提起社团,第一反应就是东京热株式会社。
我在考虑是否该启动传说中的AOF模式,就是翻牌前只选择All-in或者弃牌,拼一拼运气,这样的确不太好,但是看我手头上可怜的几个筹码,怕是没几圈就光磨盲就给磨没了,与其困守孤城,不如放手一搏。
拿A9s和66全下了两次,没有人接,但是收了几个带Anti和大小盲的底池,筹码状况立马好转,而且我的倒数第一状况也改变了,因为19号这个倒霉蛋,翻牌直接成了带A的坚果同花,最后河牌来了一张公对,持有葫芦的程序员打了不轻不重的一枪,19号长考后跟注,直接被洗得只剩15BB,变成了倒数第一。
输了这个Pot的19号明显后悔不已,推了两次All-in,然后被3号给洗了,没过几次3号又让程序员给洗了,那个程序员现在筹码深得几乎等于桌上左右人筹码的总和,而且他时不时的起个5BB,谁也不敢跟,然后带Anti的底池就都被他拿走了,他于是成了这张桌子上的一个病毒,一个马太效应的现实版。
走了19号,走了3号,桌上只剩6人,真正的泡沫男孩就要出现了,倒数第一是小益,我是倒数第二。话说在这张决赛桌上小益似乎很不走运,从QQ输掉以后,简直成了败笔展示案例,筹码直线下降,一直掉到了倒数第一。
虽然隔着墨镜和帽子,但是我看的出来他也有点儿无法忍受,这一手程序员又起了5BB。他在后面直接All-in。我手牌AJ不同花,心想他这么背,就跟他拼一把,于是接了这个All-in,其他人弃牌,程序员看了我一眼,也弃牌了——他好像看我有点儿不爽。耶?会不会是因为他的想法是想把他这5BB还有底池里面的死钱都送给小益?然后我干扰了他的计划?那这么说起来,小益的牌力……
刚想到这里,我就看到了小益的翻牌:AKs,闪闪发光的两张红桃。
我抽了抽鼻子,心想:妈的,死死压制。
翻牌和我没有关系,转牌和我也没有关系,但是好消息是和小益也没有关系,是四张小牌。到河牌的时候,一张J奇迹般地射出,终于拯救了我。
跟小益毕竟是有一面之交,所以心里虽然很高兴,但是嘴上还是赔了个笑,跟他说了句不好意思。小益似乎被这张河牌气了一下,啪地把牌摔在了桌子上,然后跟我说:“别误会兄弟,摔牌我不是针对你,但我就是生气。”
我点了点头:“我都以为我输了。”心里想的却是:职业牌手不过如此,BB之后,一样气得摔扑克。
小益在椅子上呆坐了几秒,忽然笑了起来,对程序员说:“这下真成泡沫男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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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员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你都打出来两张票了,够用了。
小益看着还是有些悲愤,这可以理解,就好比在战争结束前的最后一次小规模冲突之中中弹身亡,总是叫人唏嘘感叹的。但是德州并非是一场战争,被淘汰了又不会死掉,所以他被淘汰了我还是很开心的,因为他被淘汰也就意味着,我进钱圈了,距离门票一步之遥,就算拿不到门票,那7000多港币的奖金对我来说也不少了。
这样桌上只剩下5个人了,能感觉到比之之前的轮次,气氛还是多少放松了一些。毕竟最差的结果也是有钱拿,又只是500多买的票,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程序员继续抢盲,19号渐渐地开始浪,3号显得有些畏首畏尾,在仅仅不到10轮之后,可怜的3号一手KK被程序员的TT给干了,成为了一个有钱拿的泡沫男孩。
就这样,几分钟之后,我拿到了我第一次参加线下比赛的奖品:一张做工精美的红马杯门票,上面标注了比赛时间、地点以及保证金大小,问了一下说是头奖应该能拿到至少240万港币的奖金,心想这差不多是200万人民币,如果论工资的话,够我挣差不多30年,想想真他妈可悲,我辛辛苦苦三十年赚的钱,还不够人家几天比赛挣得多。不过这次毕竟不一样了,因为这次,那个‘人家’可能就是我。
结束了比赛,左右看看没找到大金蛋,不知他哪里去了,想起大伟整个上午都没有动静,便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干嘛,他说,他还在酒店里躺着。
我说:你还跟那个女的在一起那?
大伟说:嗯,一直没出屋。
“那你们俩在屋里干啥?”
“深入地探讨问题。”
我看了看表,时间是下午1点12,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在屋里一直躺到现在。真是服了大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