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六市后,一连在六市待了六七天,忙活了些许积压的尸检工作,一直到一个礼拜后,我接到了大长腿亲自打来的业务电话。
而这次的案子,让我着实有些紧张,因为事发地点,在东北的大兴安岭地区,因为事态紧急,所以我不得不在当天下午就坐上飞往加格达奇市,因为走的比较急,这次并没有来得及将小月留在小梁身边,不得已之下,我就跟小梁撒了个谎,说我妈现在一个人在家,希望她能跟领导请一段时间长假,陪陪我妈,这样的话,本来说什么我都不愿意跟她说的,毕竟我们只是关系毕竟近的朋友,可为了她的安全,我也算是拼了。
下飞机时,已经临近傍晚,一个黝黑的瘦子过来接的机,在带我回市局的路上,他不紧不慢的给我说着这个案子,从而我也算明白了大长腿的一番苦心。
这个案子发生地,是在大兴安岭地区塔河县下属的一个叫卡里木的林场,一个礼拜前,林场里新来的一个叫林旺的护林员失踪后,剩余的十五位护林员都纷纷出去寻找,结果只有一个活着跑出来,而且还疯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人在天上飘的话。随后县局跟市局都分别去了实地追查,结果在林场里的一处山洼里发现了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随后经过法医技术鉴定以及DNA比对,确认为失踪的护林员刘大炮。
剥皮!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接受独自一人来调查这个案子的原因,因为这个案子让我想起了之前从鹰潭失踪的王成。
当初他将贼三等人带下墓后,除了贼三跟另外一个同伙以外,死后都发现皮被拨了,且除了尸体连皮都找不着。
这样的事情,如果换做从前,我可能会犹豫,可有了王成这一点,加上此前在家里我爸对我说的那番话,我觉得我不应该逃避,哪怕真的会在案子中死去,也比等待着被命运宰割要强的多!
回到市局的招待所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我年轻,还是东北的民风本就如此,加格达奇市局的人对我并不是特别的热心,更不用提什么接风饭了。
将东西放进招待所的房间后,我随便收拾了下,就出门吃饭,顺便问问去塔河县的事情。
找了家还算干净的面馆,点了一份牛肉面,边吃边跟老板询问塔河县的事儿,结果让我有些意外,人根本不知道塔河县那边出了事儿。
从这一点儿看上去,加格达奇市局方面对消息封锁的还挺合格的,因为南北地域民俗什么的都有差异,所以我那顿面条吃的很慢,主要是想跟当地人唠唠,熟悉一下当地的风俗,因为我计划,下一步先去见见那唯一活着却疯掉的人,程潜。
因为当地市局的人都没有太多积极性,所以当天晚上并没有去见程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钟,也就是我在加格达奇市局白白等待了两个小时以后,才有人带我去见程潜。
因为程潜的精神缘故,从卡里木跑出来后,他就被强制性的关在了塔河县的疗养院里。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市局那位四级警员将我送到精神疗养院介绍给院里的领导后就离开了,似乎一分钟都不愿意跟我多待,这事儿,当时虽然觉得很奇怪,可后来的事情让我明白了为什么不招待见的原因,当然,这是后话。
疗养院里的领导得知我是首都来的刑侦专家,倒是很热情,安排了一位院里的老职工李叔带我去见了程潜。
因为院方说程潜患有攻击性狂躁症,所以他被单独的安排在一个房间,门窗都是铁钢栏上了锁的,走到铁门前,因为是类似铁栅栏似的铁门,所以刚靠近,就能看清楚里面的环境,一张单人床上蜷缩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色有些发黑,看上去不像是正常人,想必应该就是程潜。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睡着了。李叔并没有选择开门,而是拍了拍铁栅栏似的铁门,朝里面大喊了一声,原本一直躺在床上的年轻人扭过头朝我们撇了一眼,面色极为惊恐,一直劲儿的朝被窝里钻。
我问李叔能不能开门进去看看?
李叔有些担心的说,那家伙太危险,刚送来的时候就伤了院里的好几个同事,如果我真想进去的话,他得先去多叫几个人?
我朝他摆手说不用,放我进去就行,他说这怎么成?要是伤了我他可担待不起。
无奈,我只好等他去找人,趁着找人的功夫,我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会儿,随即朝他喊道:你叫程潜?
他没理睬我,我开口道你在怕什么?
他胡言乱语的大叫着什么,听了半天,我发现自己居然一句都没有听懂。
直到李叔叫来了五六个院里的青中年汉子拿着绳子赶来后,门被打开。
一听到铁门的声音,躲在被窝里的程潜居然不叫了,打开门后,我率先走了进去,一直走到他床边,身后的李叔拽了我一把道:王科长,别靠近。
我朝他们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儿,随后缓缓走近,本想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的,可考虑到他是个病人,我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开口问道:我觉得咱们得谈一谈。
被窝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嚎声:他来了,扒皮,你们快走!统统都要被扒皮!
我忽然沉声问道:谁扒了谁的皮!
他却忽然没了声音了,我正诧异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声:血!
我微微一愣,顿时瞧见蒙在程潜身上的被子居然缓缓的渗出了鲜红的血!
我心道不好!
一把将被子掀开!
掀开被子的那一瞬间,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被子下面的程潜就在刚刚那戛然而止的之后,也就不到二十秒钟的时间里,整个人变成了一具无皮的尸体!
我愣在了当场,身后传来了惊叫声、后撤的脚步声,以及忍不住的呕吐声!
这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这也太巧了,早不来晚不来,正巧等我赶到时,亲眼所见发生的这样的一幕,我不知道这是太幸运还是太倒霉。
原本我一直以为所谓的鬼剥皮只是人为的把戏,可现在我却意识到自己错了!
彻头彻尾的错了,难度这边的案子跟鹰潭发生的剥皮案无关?
愣神的瞬间,身后已经有人打电话报告了院里的领导,院里的几位领导进屋后,面色都极为难看,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众人的嫌疑都立即被排除。
可这样的事情亲眼发现在他们眼里,众人的面色都不好看。
半个小时候,塔河县局来了两辆车,给他们看了证件以后,询问了一些相关的情况,县局刑侦队的人留了几个在现场取证时,来了一位年迈的法医,对尸体进行尸检,我当时一直在旁边观察,虽然自己没亲手做,可通过那老法医的尸检,基本可以得出,程潜的死状跟鹰潭市朱家庄那几个人一模一样,如果说是人为的,那基本可以断定是一个人或者一伙人干的。
等老法医面色骇然的验完尸体后,我走过去跟他交谈,在得知我也是法医时,他才开口对我说:死者死亡时间超过两个小时。
日期:2016-04-27 18: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