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木棉树在六月的夜风中,发出轻微地沙沙声,这是叶子与叶子在低语。慕容轩听着,他听得懂,那是他们在尽情地诉说着心中的爱情。而室内的人呢?
无涯的寂寞!如水一般,慢慢地浸上来,甚至染上了眉睫,染上了发梢。
慕容轩蓦地想起曾经看过的丰子恺的一幅画,画上有一句题词:人去后,一钩新月凉如水……
真的,一钩新月凉如水啊!
岭南六年,一晃而过。仿佛一张琴,一直紧紧在绷着弦子,这一下子放松了。放松了,人突然失去了方向。虽然前路已经是指好了的,但心里总有些忐忑。慕容轩没有多少到北京就任的喜悦,而更多的是一种隐隐的惆怅与淡淡的感伤。
这几天,他请赵军陪着,到几个地市转了一圈。
这些年,岭南省委底下的几个市,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县市,慕容轩都到过。每年,他都要安排一两月的时间,专程到县市区进行调研。因此,县市区干部中的大多数,他也熟悉了。这一圈跑,一方面是去同这些市县市区的同志打个招呼,一方面也是想再感受感受这些地方这些年的变化。
最后一天到的是沿江。
沿江曾经是慕容轩当书记的地方,这地方是个国家级贫困市,主要的省级经济来源,就是煤矿。煤矿是个钱库,可也是一颗定时丨炸丨弹。他的老战友就是被这颗丨炸丨弹炸死了的。连日暴雨,矿井倒塌,把在里面指挥抢险的shengwei书记给埋了。那一次,慕容轩在听到老战友死的消息时,忍不住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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